不对。
回想初见时,那有如冰冷毒蛇游移裹缠的巨大压迫感。
谢清砚本性如此,只是在她面前一直压制收敛罢了,此刻尽数暴露出来。
像是蛰伏已久的猛兽,耐心等着猎物送到了嘴边,终于能够大快朵颐地吞吃入腹。
齿关被撬开,柔软的碰撞,辗转,吞咽,檀禾再次看到了璀璨烟花在眼前绽开。
昏昏沉沉中,她又骤然意识到,难怪,难怪那晚会在马车里看见如此场景。
隔着薄薄的寝衣,谢清砚抚慰按揉着她纤薄的背,幽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少女——
她长睫扑簌颤抖,双眸却放空失怔,思绪早不知飘向了何处。
“发什么呆?”撕扯研磨的间隙,谢清砚咬重了字眼,声音哑而沉。
唇上一痛,檀禾意识瞬间回笼,细眉微蹙,小声的惊呼被碾碎在唇缝间。
本能使然,她乖巧地张开双臂,主动环住谢清砚的腰,食指勾住寝衣系带,甚至慢慢试探着给予回应。
见此,谢清砚低低笑了声,他果然是不能小瞧了她,胆子真大。
月影成双,窗外树影婆娑。
床头只剩下半截的蜡烛终究是抵不住夜的加深,筚拨一声熄灭。
丝丝缭缭烛烟透过床帐,窥探到了里头温柔绵密的浓郁缱绻。
谢清砚眼尾通红,像在压制着什么,浑身血液只往一处澎湃汇聚而去,带来四肢百骸的震颤与失控。
而檀禾也好不到哪里去,双颊泛起红晕,眸中水光涟漪,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与心慕之人的热切勾缠,近乎窒息的滋味,实在是不可思议。
在对方唇舌撤离之际,她如愿以偿地听见了青年的低喘。
两人挨得紧密,谢清砚倏地放开檀禾,扯过一旁的薄衾将人裹住,紧紧按在怀里,埋首在她颈窝里平复,嗅着颈间香甜的气息,喘息声重且沉。
抱着她的双臂仿若铁铸一般,檀禾被他裹在锦被中动弹不得,她扭动身子欲要挣脱。
发现未果后,她舔舔红润的唇瓣,拍了拍他宽阔紧实的肩膀,疑惑地道:“殿下……你怎么不继续了呀?”
语调同样是凌乱不稳,尾声勾着天真与纯稚。
话音甫落,颈侧一紧,皮肉被炙热的唇齿咬住,看似又狠又急,实则谨慎地收着力道,带着泄气的意味。
“别乱动!”他咬牙切齿。
“哦……”她弱弱一声。
谢清砚极力隐忍,似是不见有半点缓解,他翻身坐到床榻边,伸手揉了揉檀禾滚烫的滑腻脸颊。
“你先睡,别管我。”声嗓暗哑得不成样子。
说罢,他径自起身快步离开。
被抛下的檀禾怔了半晌,目光四下里乱转,有些想不明白。
檀禾静自思忖着,那两箱子话本定要都快快翻完,她还是有好多不会。
约莫一柱香后,男人裹挟着一身凛冽水汽踏进殿中,面目已恢复平时的沉静淡然。
此刻月色如水,透窗而入。
月光照得床榻上的人儿明眸皓齿,雪肤红唇,薄被随意搭在腰间,勾勒出绵延山谷的柔和曲线。
檀禾撩眼看他,一眨不眨,既纯又欲,是无声的引诱。
谢清砚看着她,眸色越来越深,调息吐纳,缓了几息后走过去。
待人上了床,檀禾随即如小狗耸鼻般凑近嗅闻,没有澡豆的清香,唯有冷气扑面而来。
不知是方才那一遭缠吻,还是夏日晚本就燥热不堪。
此刻,这股凉气来得着实是舒缓身心,清凉无比,檀禾立刻手脚并用地抱紧,笑嘻嘻道:“你去沐浴了,唔,好凉快。”
她又发现殿下一个好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