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枪掛式榴弹发射器。
虽然结构简陋,看起来像是土法製造,但它確实是榴弹发射器。
这意味著,对方拥有了常规步兵班组所不具备的面杀伤能力。
三號营的学员们还在玩点对点的射击,人家已经开始玩“范围攻击”了。
这不是装备的差距。
这是战术思想上的代差。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在她心头浮现。
这次演习,恐怕比所有人想像的,都要难打得多。
这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韩峰又说了几句诸如“希望大家点到为止”、“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类的场面话,便带著他的人,在三號营教官的引导下,浩浩荡荡地往临时营房休整去了。
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踏在黄土地上,却像是踩在每一个三號营学员的心上。
雷宽阴沉著脸,转过身,面对著自己手下这群鸦雀无声、士气低落的兵。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解散!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怎么打!”
人群轰然散开。
但和以往解散时的喧闹不同。
每个人脸上都带著屈辱和不安,三三两两地往回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阴云笼罩在整个三號营的上空。
“完了……这还怎么比啊?”
“人家的枪都比咱们的好,身上穿的也比咱们专业,跟咱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刚才听见了,教官说,输的营地要就地解散……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解散了去哪儿?打回原部队?那这脸可丟到姥姥家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绝望的议论声,像是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陈小草紧紧跟在苏安身边,
“苏安,我们……我们怎么办啊?他们那么厉害,装备那么好……这怎么比啊?”
她的话,问出了所有三號营学员的心声。
苏安停下脚步,她的眼睛,还望著二號营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
她没有立刻回答陈小草的问题。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学员们压抑的呼吸声和窃窃私语。
就在陈小草以为苏安也束手无策的时候,苏安忽然转过身,一言不发,朝著来时的路,大步走去。
她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暉下,被拉得很长。
那纤细的身影,在周围垂头丧气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透著一股无法言说的坚定。
“苏安,你去哪儿啊?”陈小草愣住了,下意识地喊道。
苏安的脚步没有停,只是远远地丟过来一句话。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碎了周围的沉闷与绝望。
“去枪械车间。”
陈小草更懵了,追著问:“回去干嘛?”
这一次,苏安的声音带著一丝冰冷的锋芒,
“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