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兄弟,何必相爭,如今同埋,地下有伴。
至於他们见面后是否还会爭斗,涩度已不关心。
回到臥室,门窗大开,山中夜风带来凉爽,室內温度宜人,正好入眠。
窗帘一合,涩度躺下不久便均匀呼吸,沉入了梦乡,新的生活篇章悄然开启。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知青点情况迥异。
女生宿舍尚好,三人一间,条件尚可。
男生那边则不然,本三人房间硬挤入两人,五人共挤一炕,翻身困难。
老知青习惯成自然,躺下即睡;新来的两人则苦不堪言,耳边鼾声如雷,鼻端脚臭熏天,一脸苦相。
房间仅一炕,大通铺五人共眠,初时虽挤尚能忍受,待老知青脱鞋上床,臭味瀰漫,新来者难以承受,蒙被亦难避其味。
儘管环境憋闷,勉强入睡仍有可能。
可人劳作整日,身体疲惫至极。
酣睡中偶尔的呼嚕声,对共处一年多的三人而言,非但不扰人清梦,反而是最佳的安眠乐章。
然而,对两位新来的成员,这却成了难以忍受的干扰。
棒梗奔波整日,下午忙於领取粮食、熟悉环境、整理床铺,早已疲惫不堪。
加之前一晚未得安眠,此刻渴求一个安稳的睡眠环境。
但现状却让他连小憩片刻都成为了奢望。
这感觉就像刚欲入眠,便有人在你鼻尖涂抹污秽,又在你耳畔开动钻机,震耳欲聋,让人无法入睡,即便是沉睡之人也会被瞬间惊醒。
棒梗正陷入这种崩溃的边缘,眼中布满血丝,拳头紧握,牙齿紧咬,神色扭曲,愤怒之情溢於言表。
尤其在想到涩度时,他的表情仿佛空腹吞下大量泻药后的痛苦与不甘,那股压抑的怒火,清晰可见。
这一切的根源在於,棒梗白天见到的那座院子。
虽不能说完美,却远胜於他在四九城的家。
想到涩度能独居如此佳所,自己却只能在这大通铺上煎熬,棒梗怒火中烧,脸色涨红,嫉妒、羡慕、怨恨交织心头。
“为何?为何?”
“为何涩度那小子能住在那样的院子里?”
“那本该是我的,我才最有资格拥有!”
“若非他抢走我家的钱,他哪有资本买下那院子?”
“用我的钱,买了本该属於我的地方?”
“这笔帐,我记下了!”
“一旦有机会,我绝不会放过你!”
棒梗辗转难眠,饱受折磨,段文斌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