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诚恳地告诉在场众妖一个事实,“我们现在一般把这种行为叫做行贿受贿,而不是拜访。”
“……哈哈哈哈哈,误会,都是误会。”还是鲛人反应迅速,尬笑两声,“其实我们这些东西都是假的,原产地来自某乌,网上99就能买到,还包邮。”
“你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示范看看。”他说着,拿起珍珠一用力,将它生生捏碎了,摊开手掌给殷垣看,“你看吧,哪有真货会这么容易坏的,它就是假的。”
猫妖有样学样,轻而易举就把表链扯断了。
轮到了狐妖,他看着24K纯金的金条,在选择咬断牙跟被举报之间犹豫良久,有气无力道:“我说这其实是巧克力,你信吗?”
殷垣礼貌一笑,不做回答。
柏扶青实在看不下去未来下属这么犯蠢,扶额不耐烦道:“拿着你们的东西都回去,以后也不许再送东西了。”
三个妖如蒙大赦,慌忙收拾完东西,乘着电梯下了楼。
等他们离开后,柏扶青总算放松下来,对殷垣无奈道:“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殷垣摇头,挑了挑眉梢,“你这是工作升职了?还挺快的。”
“算是吧。”柏扶青抿了抿唇,“其实都一样。”
反正对他来说,有工作就行,至于是什么都无所谓。
“挺好的。”殷垣点点头,“恭喜。”
“你……”柏扶青摸不清他是个什么态度,殷垣对他若即若离,飘忽不定,偶尔亲近暧昧,可倏然又拉开了距离,把他吊得不上不下。
“我什么?”
柏扶青眉眼蓦然舒展开,灼灼盯着殷垣的眼睛,“我能抱抱你吗?”
说完,不等殷垣回答,他强势地一把将人扯入怀里。跟之前的几次拥抱都不一样,这一次他把人搂的很紧。
砰—砰——砰———
像与春风相拥,他听见心脏狂跳,犹如春日疯长的枝叶,终于开出来一朵小花。
怀里的人高挑瘦长,骨骼感很强。隔着衣服还能感觉到他身上属于人类的温度。一截秀美的脖颈流畅地滑入衬衫衣领下,细腻如玉,又藏暗香。
垂眸盯着碎发下那块透出粉意的皮肤,柏扶青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就是喜欢殷垣。
无关什么乱七八糟的红线,阴亲,就是喜欢他,想抱他,想一直看着他。
殷垣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胸口狂跳的声音,一拍一拍数着,想的却是很多年前,他和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
殷玄是一个非常传统意义上的父亲,内敛寡言,不喜欢直接表达感情。再加上工作原因,其实殷垣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殷垣和妈妈叶颂的相处时间会更久。小时候跟着叶颂在军区大院里住,殷玄几个月不回家都是常态。后来叶颂带着他到四九城,殷玄依旧天南海北的到处出差。
殷垣有时候会忘记自己还有个生物意义上的父亲,在他年少的记忆中,殷玄就是一道模糊的影子,有存在的意义,但不多。
可直到听说他和叶颂的死讯,殷垣才会想起来,他其实和这位父亲还是有过不少接触的。
在某个不起眼的记忆节点,他会想到,殷玄干燥而温暖的掌心,拍在自己肩上,耐心地嘱咐各种事宜。
殷玄牵起微笑,转瞬又永久地定格在黑白照片上。他目光温和又坚定,与叶颂并肩站在一起。
殷垣倏尔回神,抬手慢慢回抱住柏扶青,嗅到他身上清淡的草木香,忍不住闷声道:“你真没喷香水吗?”
柏扶青:“啊?”
殷垣怎么老纠结香不香水的事?难不成他还喜欢收集香水?
柏扶青正考虑要不要买一些送他,就听见手机振动一声。下意识伸手,才想起来自己出门根本没拿手机。
怀里的殷垣用手推了推他,拉开点距离,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镇静自若地开口。
“你好?”
对面的人声音有些沙哑,疲惫道:“是我。我手机掉了,借的我媳妇电话和你联系。”
“柳主任?”殷垣拿着手机走到一边,“你声音怎么了?”
“我没事,是团团,她刚才醒了。”柳裕顿了顿,“你现在方便吗?团团想见你。”
站在走廊打电话的柳裕回头看了眼病房,病床上的团团,脸色苍白,小手还打着点滴,可怜巴巴地跟妈妈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