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垣简短介绍:“大概是小三、小四和渣男的关系。”
“啊?那原配呢?”
“原配早投胎走了。”殷垣把勾魂索丢给他,活动活动自己僵硬的手腕,“他们三个关系比较特殊,我特意叫上你帮我把把关。”
白无常头一回见殷垣这么说,受宠若惊道:“这么客气呢。好说好说,大家都是同事,互帮互助应该的。”
晚上城隍庙一向都要锁门,殷垣进不去,有事只能在路边讲。
殷垣把陈屏松开,先审问他,“都到这一步了,硬抗着是没有用的。”
陈屏都快被风吹成了面瘫,绷着脸僵硬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杀过人,我是不会认的。”
“啊呸,陈屏你个老杂种,敢做不敢当是吧?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还有你这个狐狸精,敢帮着他一块害我,老娘当年帮陈屏做大企业的时候,你还在上小学呢!不要脸!”
女鬼一张口,就以超大嗓门压制住陈屏的全部气焰,骂人的词一套接一套,一点不像是传说中温柔贤惠的陈太太和知名摄影师的身份。
她自告奋勇,“我来,你先问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殷垣:“那你来。”
女鬼道:“无论陈屏说了什么话,都不要信他。他这个人最会撒谎了。”
“小君——”
“你闭嘴。”女鬼继续道:“陈屏最开始的时候哪有现在这个身家,他当年和前妻在一起的时候,眼看着公司即将破产,为了找到现金流,杀妻骗保,制造意外,从保险公司那拿到了上千万的保费。”
“上千万?”白无常呦呵一声,看向陈屏,“哥们你心还挺狠的。”
殷垣:“让她继续说。”
女鬼呵呵一声,“我的罪我都认,当年他前妻的车是我做的手脚。但是他凭什么就能当成无辜的旁观者?还想打造思念亡妻的好男人人设,我呸,这么思念她,你找什么大师,看什么风水?每一套房子都要花重金请大师来家里布局,你不就是怕你前妻冤魂索命吗?”
“她没索,我替她索也一样!”
殷垣:“冷静点,该说说你的事了,你怎么死的,他为什么要杀你?”
“我要离婚,他不想平分婚内共同财产,我拿了当年的事情威胁他。”女鬼低头,撩了撩头发,“他是个变态,对我和孩子的控制欲极强,就连我们出门逛个街回来都要被一一盘问马,问我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说了什么话,有没有聊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忍了他七八年了,我不想再让我的孩子受他的压榨,所以这婚我必须要离。”
“嗯?”殷垣感觉离谱,对陈屏道:“你是一点好事都不做啊。”
陈屏着急忙慌地解释:“我那是关心她娘俩,我商业上的竞争对手那么多,有人对她们不利怎么办?你都看见了,我儿子最近刚被绑架。”
“绑架是我找人绑的。”女鬼平静道,“我本来是想带着孩子离开你,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找到了。”
陈屏这是真没想到,震惊地看着她,“什么?你怎么能这么歹毒?”
“哪比得过您呀。”女鬼阴阳怪气他,“您这话真是谦虚。”
“所以,那篇新闻也是你找人发的?”殷垣诧异一会,随即想明白了,“难怪这孩子刚被绑架,怎么就有新闻爆了出来,还写得把陈屏的私生活写那么详细,跟趴他床底下偷听过一样。”
“我本来是想用新闻造势,给陈屏点压力。谁知道他心这么狠,居然一不做二不休,假装同意了离婚,实际上就是为了骗我回来将我灭口。”女鬼叹气,不禁嘲笑起来自己的天真,“我也是傻,他对陪伴他十来年的前妻都这么狠心,我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居然信了他的鬼话。”
殷垣和白无常对视一样,白无常吃瓜吃得渐入佳境,情不自禁问道:“能问问你现在的感想吗?”
女鬼深吸一口气,“去他爹的爱情,男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
一句话中伤三个人,殷垣无语片刻,又把助理拎出来问道:“她刚才说的话,你认不认?”
助理打了个寒颤,早没有面对殷垣不屑一顾的态度了,小声道:“我认。但都是老板让我安排的,我只是个打工人。”
“我们打工人只谋财,不害命。”殷垣说道,“少狡辩了。”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三位没一个是无辜人士。殷垣跑了一整天处理陈屏家这些事真是心力交猝,此时真诚地向白无常发问:“这两位没死的,能直接带走吗?”
白无常木着脸:“你说呢?”
那就是不行了。殷垣打起精神,对着陈屏和女鬼道:“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们,你们的儿子陈乐,一早就知道他的爸爸要杀妈妈。”
陈屏原本就没血色的脸更加惨白,瞳孔紧缩,喃喃道:“难怪这几天他反应这么奇怪,我还以为他是被绑架吓到了。”
女鬼愣了片刻,殷垣继续补充道:“在你死前,你儿子还求着我和鬼差去救救你。他应该听到了陈屏的计划,但是却没阻拦成功。”
无论父母再怎么混蛋,他们的孩子总是最无辜的那个。尤其是算一算年龄,陈乐是陈屏二婚后才出生的,根本算不上什么私生子。
他对父母做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却得在小小年纪背上父母的血债,还有没能救下妈妈的愧疚。七岁的孩子,记忆力已经足够好,这些事情他将会记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