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光怪陆离,就好似梦境。周哲压着她,滚烫的体温像火一样蔓延,不容拒绝,也无法拒绝。
他一口一个亲昵温软的喊叫,诱导着她逐渐走向早已准备好的的床塌。
周哲说他们互相爱着彼此,血缘不是枷锁而是更加亲密的见证。
她就稀里糊涂把孺慕和对异性的好奇全部投射到他身上,并错以为那就是爱。
可是畸形的关系无法对抗有秩序的世界。周茜每天上课跟着老师学怎么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可私底下,她早就和自己的亲叔叔密不可分了。
天底下的书成千上万,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没有一句是在肯定他们这种关系的。
有时候读书不是一件好事,愚昧才能苟延残喘。周茜恨自己为什么要读书上学,为什么不是一个文盲疯子精神病,这样她就能为自己和周哲的关系找到一个理由——她还小,她不知道这是错的。
尤其是在遇上姚楚岫之后,他大大方方地热烈追求,温柔小意地照顾她的情绪和所有秘密。周茜直到这时才幡然醒悟,爱情不会让人痛苦,把不是爱情的感情硬当成爱情才痛苦。
这种痛苦的日子,她过了三年,未来或许更久。醒悟的那刻,她的世界春草疯长,紧接着就是天崩地裂。
“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周茜最后还是自杀了,死在她与姚楚岫认识的第一年,在一起的第六个月。
良久,周茜撩了撩头发,突然来了句,“其实,我还挺喜欢周哲的。在楼梯上推他的那一刻,我只想玩一个恶作剧,告诉他,我就在身边。”
殷垣静静地看着她,“你觉得你喜欢他?”
“不喜欢怎么能在一起三年?”周茜抿了抿唇,恢复成最初的模样,小声问了句,“我是不是挺花心的?同时能喜欢两个人。”
“和十四岁及以下的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那叫□□,是犯罪。不是喜欢更不是什么爱情。”殷垣冷声道,“你有勇气自杀,没勇气去面对法律吗?”
“如果这是爱情,他为什么要打你?还逼着你写那封指控姚楚岫的信,把他对你做的事情,套到姚楚岫身上,借此让他洗白,你们重归于好是吗?”殷垣语气不断加重,不给她反驳思考的时间。
“实际上是周哲在不断给你灌输你们是爱情的观念,你以为你们相爱,实际上他只是有变态占有欲。他打你,是因为你被发现和姚楚岫走得近是不是?”
“他其实……没这么不堪。”
“这种人,我们一般都叫他渣滓和败类。”殷垣淡淡道,“一个社会上的垃圾,迟早会被分类处理。”
周茜悄悄看了眼他,纤长的眼睫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冷着脸说话时,却半点不会让人反感。
“……我其实只关心姚楚岫什么时候出来。”周茜道,“其他的都无所谓。”
殷垣发现她脾气是真好,人都忍成解离障碍了,一点也不恨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甚至连报仇的想法都没有。
“姚楚岫是我的当事人,维护他的正当权益是我该做的事情。”殷垣停顿一会,还是问道,“如果我能帮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吃黑森林蛋糕。”周茜想了想,“之前怕胖,一直戒糖。现在总是能放开吃了。”
殷垣点点头,带她去找蛋糕。
走在笔直宽阔的主干道上,一片片的光影稀碎落地,春蝉时不时发出嘶鸣。
周茜没有影子,她就跟在殷垣后踩他的影子,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间,一只球穿透周茜砸向殷垣。
千钧一发时,路边的树梢突然伸长弯曲,将球截了下来。
枝叶划过殷垣耳骨,他下意识回望,正好看见往繁茂的叶片下回缩的枝丫,以及负手而立的柏扶青。
“小哥哥——”胡山山张手作乳鸟投林状,结果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一把揪住领子扯回来。
柏扶青慢悠悠领着他上前,一句话没说,把地上的球给踹飞了砸到跑过来想拿球人身上。
“幸好老大出手及时。”胡山山心有余悸,“不然小哥哥你的脸就要被毁了。”
“毁什么毁,他什么样都好看。”柏扶青给了他后脑一巴掌了,这才问殷垣,“你没事吧?”
“都没感觉。”殷垣微微轻笑,“我要带周茜去吃点东西。”
“那我陪你。”柏扶青当即表示,“这小崽子也饿了。”
周茜站了一会,吃惊地发现能看见她的不只有殷垣,还有这个长得更高的男人……
“学姐——”胡山山忍不住打招呼,“哈喽~”
周茜:“……”
怎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