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窗上堆放了各种法学专业的书籍。柏扶青随意翻看了几本,上面有殷垣写的标注,字迹遒劲有力,很好看。
但柏扶青看不太懂,上面晦涩的专业词语太多。耐心看了一会后,柏扶青还是选择放弃,无奈地又抽了几本看几眼,都是殷垣学习用的。
本想就这么放下来,柏扶青忽然感觉手上这本书的厚度不一样,一打开直接翻到了里面插着照片的书页。
照片上是个柏扶青没见过的中年男人,身材瘦长,脸上有道疤。头发被剃成了寸头被人一左一右架着走路。
可能是拍摄的匆忙,镜头有点虚焦,只能大致辨认出这个人的五官。
柏扶青翻到背面,殷垣曾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岑川,男,32岁,云省人。
这是谁?柏扶青忽然蹙起眉心,瞥了床上熟睡的殷垣一眼,还是老老实实把照片放了回去,当做一切没见过。
殷垣很久没睡这么舒服了,梦里没有乱七八糟的场景,直接一觉到天亮,窗帘掩住外面明媚的阳光,恍惚醒来第一眼,殷垣还以为外面天都没亮。
他手机昨天忘了充电,现在早就关了机。只能先给手机充上电,再趿拉着拖鞋去洗漱。
他刚醒来脑子还没清醒,听见外面似乎有动静,也没去管。
突然地,卧室门被拉开,柏扶青喊了声,“殷律师,起床了吗?”
“……?”殷垣含着一口没吐出来的漱口水,跟他面面相觑。
“哦,起床了。”柏扶青穿着黑白格子围裙,一手锅铲,一副贤夫良父的姿态,非常自来熟地说道:“今天周末,你应该不用去上班,就没叫你起床。”
殷垣闭了闭眼睛,迅速地刷完牙,又洗了把脸,抽张纸一边擦水渍一边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还在我家?没告你非法入宅都是我宽宏大量,你居然还住了下来。”
“咱们这关系还谈法律是不是太冷漠了?”柏扶青笑笑。
殷垣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喜欢,我还能更冷漠,比如交两份房租。”
“……”
柏扶青:“付付付,一会就给你。先过来吃饭。”
殷垣:“你做饭了?”
他目光在柏扶青手上的锅铲看了眼,有些不相信一个树精的做饭能力,“你自己尝过吗?”
“……吃不死人。”柏扶青看他擦的差不多了,抓起一个化妆品玻璃瓶塞他手里,催促道:“快,抹一下就行了。你不会早起还敷面膜吧?”
看着殷垣这张脸,柏扶青觉得也不是不可能,“难怪这么喜欢香水,改天给你买一堆。”
殷垣:“……别胡说,我不用。我一大老爷们用它干嘛。”
他干脆放下瓶子,狐疑地看着柏扶青,“这么着急,你干什么了?”
“没什么。”
“嗯?”殷垣抬手理了理衣领,将衬衫顶端扣子系上,“行吧。不过我今天有其他事,还得出去一趟。”
“什么事?”
“一个案子。”殷垣眼瞅着柏扶青脸色垮了下来,有点好笑,“毕竟我可不像你,不上班哪来的钱生活?难不成我还能吃软饭啊?”
“什么吃软饭?”
焦端见柏扶青一去不复返了,自个也溜溜哒哒跑到殷垣卧室门前,正想推门就去,却发现门都不用推,两人说话声毫无阻挡传入耳中。
他还奇怪怎么一大早柏扶青就在殷垣家了,殷垣能让柏扶青进门都是奇迹了,还能让他来这么早,简直不可思议。
“……”殷垣对上好奇的视线,状若无事道:“你听错了,是吃柏扶青做的饭。”
“哦。”焦端没多想,“你们俩叽叽喳喳干啥呢?赶紧出来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他背着手扭头走了,殷垣落后一步,压低声音问道:“焦叔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叫我?”
“刚来。”柏扶青丝毫没有让焦端空等两小时的负罪感,“他也让我别打扰你休息。”
殷垣放松下来,拿起充电到一半的手机,一边等它开机,一边走到餐桌前坐下,等着柏扶青端饭。
焦端是来殷垣家的常客了,在殷垣父母还在时就总来蹭饭,对他家熟悉得很。跟着在厨房来来回回忙了一会,一转身发现少个人,探出头往外瞅,连柏扶青都在端菜,就殷垣稳稳当当地坐在那玩手机。
焦端瞅了瞅柏扶青,再看看殷垣,“你干吃饭呐,过来帮忙。”
殷垣将要起身,被柏扶青一把压住肩膀,“没你事,歇着吧。”
柏扶青冷冰冰瞪了焦端一眼,“他刚睡醒,让他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