睺渊在一旁面不改色地道:“今日不是有喜事?你不换件衣衫么?”
徐星星眨了眨眼:“又不是我成婚,我搁这又唱又跳的干嘛?”
睺渊脸色微微不自然,徐星星刚想再问,便听见敲门声响起。
是刘娘。
拍门声颇重,嗓门亦十分响亮:“小徐,快起来梳妆啦。”
徐星星连忙套上外衣起身开门,只见刘娘今日一身暗红衣衫,泛白的发丝尽数拢于脑后,整个人大气又利落。
刘娘一见到徐星星便眉开眼笑地拉过她的手:“小徐,你家郎君开的药太管用了,昨夜吃了一副,今日醒来我便觉得甚是神清气爽,好似年轻十岁一般,这医术,称为神医也不为过啊。”
“刘奶奶谬赞,您的身体本就无甚大碍,只是操劳过度引起的体虚之症,切记近段时日不可太过劳累,按时服药。”睺渊立在徐星星身后,语气柔缓,好似真是一位悬壶济世的医者一般。
“好好好,徐神医,只是,今日还需麻烦您……”刘娘讪笑着道,“我那几个街坊昨日听闻我晕倒之事后特来看我,我自对您百般夸赞,哎……谁知也让他们动了心念,吵着嚷着也想让您看看……不知您方便否?”
说到此处刘娘连忙补充:“放心!他们会出诊金!必不会让您白忙活一场。”
从妻姓的睺渊神医自然没那么好心,刚想推拒便听身前的女子十分自来熟地道:“刘奶奶,咱们这关系还提什么诊金?太见外了,就当这两日对您叨扰的补偿了。”
刘娘听罢松了口气:“他们一会便到……那我届时……”
“让他们直接来便好。”徐星星颇为大度,“反正他今日闲着也是闲着。”
让你昨日非要留。
睺渊:……
刘娘赶忙道谢,随后将徐星星的手挎到胳膊肘上,笑着道:“走,去梳妆!”
徐星星颇为纳闷:“我打扮什么?”
刘娘径直拉着她往另一处偏房走去,边走边道:“咱们要迎亲的,可不能穿得这么素。”
徐星星还未说两句话已被刘娘拉到屋中摁下,由她那几个儿媳围着上下齐手,不多时,老二媳妇拿出一件浅粉衣衫让徐星星试穿。
徐星星不明所以
便被推至里屋,换上后直让刘娘等人的眼睛亮了又亮。
刘娘夸赞一番后道:“只腰身有些宽,稍微修剪些便好。”
徐星星有些不好意思:“这……您孙儿结婚,我怎么能穿得这般张扬……”
“怎么张扬?你这模样穿一破布也亮眼,碍着衣服什么事?”
刘娘直接指挥老二媳妇现下稍作剪裁,“况且你出门看看,哪个女子不是簪花戴银的,我们这里新人成婚,周边适龄的男子女子都会来玩,晚上热闹得很呢!你们救了老婆子,我今早特意让老二媳妇去她店里拿的成品衣,虽比不上你们穿的那些绸缎绫罗,但这料子可结实呢,花样还好,成色也新,最近我们城中可流行了。”
“是呀是呀。”老二媳妇边忙活边道,“我的店刚开张两个月,一直无甚名气,今日您穿着这身衣服出门走一遭,保管明日我的订单得翻了翻去。”
于是,徐星星就这般无措尬笑着,被人穿了衣,编了发,簪了花。
打扮好后,众人又是一阵夸赞。
然后便被推出了屋。
院中已然立了许多人,在徐星星出来那刻众人的视线瞬时移了过来,直让她恍然以为今日要成婚的是自己。
然后她准确地求救似的透过人群看向了脸色微微阴沉的某人。
只见那人身着浅色蓝衫,一身清雅之色正好柔了他那一身的戾气,亦软了往常稍显凌厉的眉眼,忽略现下有些阴鸷的眸子,那飘逸雅致的模样,直让她想起高洁的兰花。
睺渊捉到女子的眸,又察觉到众人那肆无忌惮扫视的视线,心中一沉,狠戾横生,抬手阻了正与他说话的问诊之人,大步流星地朝女子走去。
徐星星被人扣住手腕时,耳边滑过不少窃窃私语,直到睺渊拉着她走出院门,她心中那股尴尬别扭才全然散去。
随后涌来的便是手腕的痛楚,她不满地朝着身前那人道:“去哪?你握得我的手腕好疼啊。”
话语刚落,只见睺渊脚步一转,避过人群,来到一处偏僻窄小的巷子中。
他使力一扯,倾身一压,便将那人抵在墙上。
徐星星靠着墙,只觉得后背着实硌得慌,她抬眼望进这人阴霾的眸子,十分不明所以,蹙眉问道:“你又撒什么狗疯?”
他确实想发疯,想把她关起来,藏起来,团在怀里,只给他看。
可现下,他便是看她一眼,心便像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