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立在一旁的方启忽然道。
随后,他便将徐星星脚边的那个瓷瓶捡了起来,放在鼻间稍闻,面色倏然一变。
程雪顶着个肿眼泡问道:“这是什么啊?”
方启目光躲闪:“没什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
“给我!”程雪的肿眼泡一眯,活像微合的蛤蜊。
方启却难得没有顺着她,神色严肃起来:“走吧,小雪,现下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徐星星的第六感一向准确。
她开口问道:“那个瓷瓶里是什么?”
方启一怔,面目为难起来。
程雪看了眼方启,又看向徐星星,视线下移,徐星星脖间那大片大片的红印齿痕落在她的眼中,她面色立时一灰,眼泪又啪哒啪哒往下掉。
徐星星心情沉重,却还有心情逗程雪:“要不你让我知道一下这里面是什么,咱俩一起哭?”
其实她隐约有些猜到了。
只是不敢深想。
总不该如此倒霉,她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没见到小黑,还让人下了药给睡了?
刚刚起来的太着急,她只记得身上衣服穿戴整齐,都没来得及检查什么。
程雪不言,摇着头又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嚎着:“都怪我让你一个人。”
“怎么能怪你,不怪你。”徐星星只能再次安慰,“并且我什么也记不得了,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里发生的什么我都记不清了。”
除了人物与场景,其他的细节一概想不起来了。
“可……可……”程雪边哭边看着她的脖子,话都说不出整句了。
“所以,这是,春药?”徐星星现在有种置身事外的梦游感,什么都不真切,心中也毫无感觉,只有错愕与飘忽。
“不全然。”方启神色有些复杂,语气透着自责,“倒是普通的伤药,只是其中掺杂了些催情香料,若不是学医之人,很难察觉。”
“这样啊……”徐星星微微失神,那她是真让人给迷奸了??
意识到这点后,她的神思又恍惚起来。
什么个事啊?
她到底干什么来了?
按说她怎么着也是个合体,如何也不能这么脆的吧?
被睡了不说,到头来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但她还是很费解:“不是,好好的一个伤药为何会加入催情香料?”
方启眉目纠结到一块,踌躇须臾,答道:“大概是给炉鼎用的,有些修士粗鲁太过……炉鼎便会时时受伤,又为了增加情趣……”
“好,我懂了。”徐星星抬手止住他。
一旁的程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地直想背过气去,看起来她更像是受害者。
徐星星莫名被戳中了笑点,心神便聚回来了些,抬手给她擦了擦泪,打着哈哈哄她:“没事没事,我又不是掉了块肉。”
她虽说现在完全不知接下来要干什么,但总归不能留在此处,外面的杀气弥漫,血腥铺天,若不是此地偏僻,他们断没有机会磨蹭这么久。
至于小黑,虽说程雪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他已经被处决了,但她心中总不太信,可现下并不是好的找寻时机,尤其是他们二人也在这里。
于是,她将其余心绪压下,严肃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玉丘俨然已成了一座鬼域。
到处碎肉,遍地血腥,林间,山中,溪水无一不是堆满横尸,有魔物的,亦有修士的。
他们边战边逃,可不知为何,此地的魔物竟如此难缠,外加徐星星的身体不适,逃亡速度十分之慢。
好容易歇了口气,她心神一颤,心灵感应般抬眼望向较远的一处山峰,而在那处山峰中,她看到了那个从醒来便惹得她心间好像被生挖一块的人。
她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视线相碰,她的呼吸倏然一轻,那股窒息憋闷之感霎时消散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