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与星儿说些话。”
“星儿?谁是星儿?你的星儿已经——”
“睺渊!”徐星星斥道。
睺渊闭嘴了,眉头锁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一柱香。”许翼再度开口。
睺渊忍住燥怒,咬牙还价:“半柱香。”
“可以。”许翼点头。
然后睺渊就被请出去了。
许翼怕他偷听还设了结界,睺渊抗议无效,只能焦躁地蹲在崖顶,看着牢狱大门。
他的神识无法探查思惩崖,便是他在女子识海放的神魂在这牢狱中也失了效用。
睺渊焦灼地算着时辰,心中全是星星之前骂过的脏话。
待星星从这里出去,他非要将这崖炸了不可!。
思惩崖内。
许翼第一次来到石台之上,徐星星的身边。
那清俊的面容添了许多细纹,和这满头白发齐看,显得他整个人更为沧桑。
他与她相对而坐,却并未急着开锁,只是说起了许星儿。
他提起徐星星和他第一次吵架,问:“星儿死时是不是恨极了我?”
徐星星抿了抿唇,回得诚实:“恨极不至于,难过倒是真的。”
否则也不会走火入魔。
“我之前便觉得星儿变了,只是始终不敢往那处想,后来也想过弥补,没曾想,她已不再是她。”许翼薄薄的眼睑半垂着,看不清眸中情绪。
徐星星实在不知怎么安慰他,便选择了沉默。
他絮叨了许多,徐星星便挑着回上几句。
牢狱再度静寂,片刻后许翼苦笑着叹息:“天机阁算出星儿乃救世之人,谁曾想,救世之人实则是异世之人,我的星儿用以救世之物,只是一个躯壳罢了,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徐星星想说什么,又觉得现下说什么话都不免刺耳,便没有应声。
许翼也并不用她回,只接着道:“早知如此,我怎用逼着她呕心修炼?只让她快乐长大便好了,怪我太过严苛,自她四岁后便没再对我笑过了。”
徐星星顿了须臾,终忍不住问出口:“你既然在意她,为何会说那样的话?”
许翼怔了怔,摇了摇头:“如今再说为何又有何用,真正需要听我解释的人,已不在了。”
徐星星忽而想起在成清遇到的幻境,便将她还记得的一些,零零散散讲给许翼听,讲罢道:“我本不想跟你讲了,可……我总觉得许星儿真正所求应该让你知晓,也算父女一场,有始有终。”
这算终吗?
谁知道呢。
但许星儿留在世界上的痕迹本就不多,这些温柔又渺小的期望,总要多一个人记得才好。
许翼脸色比之前更为惨白,呆怔了好一阵,终将满腹乱绪化为一声叹息:“谢谢你告知于我,小友,这世间安宁,有劳你了。”
说罢,他双指点在胸口,逼出心头血,后用心头血在空中划了个极其繁杂的符咒,符咒不断缩小,渗入到她手上的锁铐中,只听咔嗒一声,锁链应声断开。
许翼道:“既然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我便与你多说几句吧。”
徐星星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摆正神色:“您说。”
“我梦到一人,那人面容被遮,便是身形也甚是虚无,他让我去通城寻你,还告知我此神器已失传的开解之法。我曾去天机阁想算
出此人是谁,谁知占卜一半,卦师竟直接晕厥,且受了重伤。”许翼看向徐星星,“此现象之前亦出现过一次。”
“什么现象?卦师晕倒还是做梦?”
“皆有。”许翼道,“只是那时做梦的不是我,是我师叔,并且……后来那梦中之人真的露了一面,那次,是睺渊受天罚之时。”
徐星星睁大了眸子:“他只是露了一面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