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路沿著官道向南,直入巴州。
巴州城外,巴州眾官员与唐门门主唐宵已在此等候著。
他们已提前备好了一万五千人份的解毒丹,当然,这是朝廷官方行动,自是由官府钱。
从雪满关至月轮,已然算得上是远征,他们这一路的粮草本应由州府供给,可神山自领了这份责任,由三千山寨筹措粮草,倒也给朝廷省下了一大笔开支。
入山前的小镇,早已被官府清了场,今日不准任何人进山。
很快,大军来到了这座小镇。
谭尘上前,与巴州官员与唐宵寒暄了两句。隨后他抬了抬手,各部军官有序出列,开始分发起解毒丹。
唐宵斥巨资包揽了巴州城內近半数的猪羊,用以劳军。
谭尘呵呵一笑,拍了拍唐门主的肩膀,欣然笑纳。
“唐门主虽身在草莽,却忠肝义胆,心繫家国,你这份心意,本將定会告知王爷。”
唐宵大笑三声,道:“大军自巴州出征杀敌,我身为东道主,亦为蜀地儿郎,见得好男儿出征,焉有不表示之理?”
说罢,遣人將猪羊牵出。
谭尘下令,大军即刻扎营,烹猪宰羊,犒赏全军。
士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谭尘自然明白这一点。
先有王妃亲自出城三十里壮行,后有巴州遣猪羊劳军。
这股士气,能消除掉大军对深山的牴触心理,慨然而行。
用过饭食,又歇息一阵,大军开始正式入山。
他们要在深山中进行数十日的跋涉,那可並非是人工修建的道路,而是天梯石栈相勾连的天然险路。
只是翻越过这十万大山,都不知会死伤多少战士。
望著这支浩浩荡荡挺进大山的军队,唐宵轻嘆一口气。
天下,快太平下来吧。
……
“大帅,末將以为,蜀地大军暂时不会赶到月轮了。”
月轮,霜戎大军军寨中。
这个寨子距月轮海並不远,曾经也是一座大型土王山寨,后为霜戎大军所占,扩建加固为军寨。
此时已值深夜,帅帐內,这支霜戎远征军的一正一副两位统帅,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前,一手抓著羊骨,另一只手端著酒碗,商討著战事。
打完一场仗后,別管输贏,总是要放鬆一下的,这是统领的特权。
此时,副帅西匍大口撕下一片羊肉,两三口咽进嘴里,接著道:
“那蜀王在虚张声势,目的就是为了恐嚇大帅您撤军,让您陷入不得不退的猜忌当中。
我们的军寨没有受到蜀地大军的袭击,北边的三座军寨也没有传来紧急军报,据他们所言,此次前来的,只有蜀王五人。
只是……这五人硬生生衝破了军寨的包围圈,一路奔袭到叶榆寨,为那寨子解了大军之围。
他们的实力咱们都看见了,由其是那三人,个个都有以一敌百之能,想来皆在九品之境。
大帅,若是我所猜不错,那蜀王应当是仗著其护卫强大,与神山先行入月轮支援。
当然,大军肯定是会有的,大寧不可能会放心一位王爷肆无忌惮孤军深入,其后必有大军来援,但……应当远远坠在后方,还需一段时间方可赶来。”
大帅呼勃疑惑地看了西匍一眼,问道:“何以见得?”
“大帅,末將以为是这样的……”
西匍停顿了一下,似是在组织语言,道:“末將虽不知蜀王何时到的蜀地,亦不知他与神山是如何搭上的线,但双方已然走到了一起,只是已知的事情。
在你我大军进月轮之时,那蜀王尚在江南,末將观其行事,年轻气盛,好孤勇而缺大局,这与他骤得权柄,眼界尚低,性格不稳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