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样一来,我身上只有左脚是没受过伤的了。”
程霜降笑嘻嘻地说道。
周鹤鸣看向她的双手。
这有点儿地狱笑话的自嘲,他不太笑得出来。
“差不多两小时到了,我给你拿冰袋去。”
周鹤鸣起身,找医生要了冰袋,搬了张椅子坐到床边,将冰袋盖到她的脚踝上,另一只手轻轻从另一边抓住她的小腿,让其不至于偏移。
淡粉的脚指甲映照着病房的灯光,原本就纤细而略显消瘦的赤足,和周鹤鸣的手一对比,又显得更加娇小。
似乎因为被周鹤鸣盯着有些难堪,程霜降的脚拇指颤动了一下。
“阿鹤你不要一直盯着人家的脚看啦。”
少女娇嗔般说道。
“啊,不好意思,我是在看有没有消肿。”
周鹤鸣实话实说。
“唔,其实给阿鹤你看也没关系的。”
程霜降轻声道。
“?”
周鹤鸣总觉得她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因为阿鹤写的剧本里,总是会强调一些类似的镜头,所以我还以为阿鹤喜欢呢。”
程霜降大大方方地解释。
“???”
与我无关哈。
周鹤鸣下意识松开手,但冰袋很快掉下来,他只能又按住程霜降的脚。
“好啦,不开玩笑啦,阿鹤能陪我,我很开心。”
她诚恳地说道。
“毕竟我们是”
周鹤鸣下意识脱口而出,却在半路陷入了滞涩,良久,他才吐出剩下的话语。
“我们是值日的搭档。”
“是搭档哦。”
程霜降笑盈盈地重复了一遍。
“嗯,搭档。”
周鹤鸣笃定道。
外面的天色开始步入黄昏,而这个时间,放在宁江或者江城,早就已经入夜许久。
周鹤鸣有些好奇,若是继续往北,等到如焚的白昼无限延长,太阳永远也不会落下,那人们对于时间的感知是否也会变化,就像《百年孤独》里那些失去了睡眠的村民们一样,失去了梦,却又好像永远也不会从梦中醒来。
忽然,程霜降动了动,似乎准备下床。
“怎么了?”
他立刻询问。
“去洗手间,阿鹤你就别跟着啦。”
“你等等,我找医生拿个拐杖。”
周鹤鸣去找正在刷短剧的医生借了拐杖,医生阿姨倒是经验丰富,给程霜降拿来了专门的椅子,带着她去了洗手间。
果然还是很不方便。
周鹤鸣寻思是不是也得在学校那边准备同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