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诚恳地道歉。
“没、没事,是我没收起来。”
这次轮到陆白有点儿不好意思,她挠了挠头,迅速关上了浴室的推拉门。
周鹤鸣此时才意识到。
浴室的推拉门是没有锁的。
而且,门是毛玻璃。
在浴室的取暖灯强光照耀下,能够略微看到里面人的轮廓和动作。
比如陆白现在,就在把她的卫衣脱掉,放到脏衣篓里,然后是。
周鹤鸣移开了视线,有些思绪混乱地吹着头发。
换做之前,他肯定不可能像这样,在女生的家里留宿。
甚至于,答应在陆白家自习这件事,他也不可能做到。
可,朋友,会这样吗?
周鹤鸣觉得,他和陆白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他们两个都是重生而来的程霜降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遗物。
某种如同共犯一般的暧昧的联系让两人比一般的朋友的距离更近,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倘若重生而来的程霜降还在他们的身边,加入到他们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中,毫无违和感。
周鹤鸣和陆白只是装作程霜降还在那般相处罢了。
他们,还在那段旧时光里暂且停下脚步,踟蹰着,借由和彼此的相处,贪恋那即将逝去的余温。
吹风机的喧闹声中,周鹤鸣想起了《挪威的森林》里,渡边和直子也是在他们共同的好友去世之后,徒留己身,相互依偎。
吹干了头发,关掉吹风机后,浴室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成为了笼罩整个房间的旋律。
周鹤鸣坐在沙发上,抬头,眼角余光瞄见浴室的毛玻璃。
还好,洗澡的地方在更里面,不至于像某些情趣酒店一样朦朦胧胧,仿佛能够一览无余。
拿起手机,他决定做一套题压压惊。
写到一半,洗漱的声音消失,推拉门的声音传来。
周鹤鸣按捺住下意识抬头的动作,依旧盯着手机屏幕。
但是,一道题都做不出来。
直到,他看到一双穿着人字拖的弥漫着水汽的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圆润如同珍珠的脚趾。
形状优雅的足弓。
白净的脚踝。
有点儿肉感又修长的小腿。
白皙干净的膝盖。
有点儿晃眼睛的大腿。
淡粉色的质短裤。
有些空荡荡的睡衣下摆间若隐若现的肚脐和腰肢。
可爱英文字母被撑得有些变形的短袖睡衣。
纤细如藕的双臂。
微微泛红的脖颈。
黏在耳畔濡湿的头发。
湿润淡粉的双唇。
水汽氤氲的双眸。
世间绝美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