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情种。
本以为热水浴有助于缓解疲倦,从浴室出来,身体反而沉重,不适感愈发强烈。
裴祝安以为是水土不服,胡乱吃了点药,后半夜却被难以言表的热意惊醒。
他撑起身体灌了几口冰水,昏沉的大脑渐渐清醒,他低低骂了句,嗓音沙哑。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
借着灯光,裴祝安看清了自己在镜子中的模样,露在外面的皮肤是不自然的红,顺着脖颈,他摸到颈后腺体,胀热,甚至微微发疼。
难以言喻的异样感攀上心头。
以往的易感期,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反应。
行李箱中放着备用的抑制剂,针头没入皮肤,理智却并未回笼,热意持续蔓延,腰窝处神经酸麻,裴祝安怔怔在床沿坐下。
他意识到,这不像是alpha的易感期,反像是omega的发情期。
但还没来及深入思索,理智却被层层剥离,本能暴露在外,逐渐抬头。
裴祝安撑着桌子慢慢直起身体,目光涣散,他意识到自己在寻觅,在渴求,尽管残存的意识并不愿意承认。
心脏狂跳,脚步踉跄,柜门打开又合上,床单被拽得凌乱,半晌,裴祝安蓦然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半开的行李箱中。
某种直觉驱使着他俯身蹲下,迟疑着翻找,下一刻,动作猛然顿住——
是宁惟远的衣服。
裴祝安不记得自己带过,也许是装错了。
袖口微微折起,带着隐约折痕,很浅,但视线所及,周遭模糊一片,唯有衣服上的细节清晰可见,其上隐约有苦艾气息,微不可闻。
但足够了。
檀香与苦艾悄然交融,沉静混杂着苦涩,缠绕纠葛,又难解难分。
裴祝安的指尖收紧,不安与燥意潮水般褪去,长睫颤了颤,继而慢慢垂下头,像终于在风暴中攀住唯一的桅杆。
次日清晨,裴祝安在一地狼藉的房间中茫然睁眼,意识混沌,大脑陷入宕机,一直到昨晚的记忆复又涌现。
脸颊温度稍高,喉结微微滚动,他下意识拿起手机转移注意,有条未读短信,来自汤特助。
beta转告裴总,宁惟远已经搬出了公寓。
视线在这行字上停滞片刻,心底莫名涌上复杂情绪,像被什么拉扯了一下,难以言喻。
迟疑半晌,裴祝安给宁惟远打去了电话。
起初无人接听,直到即将自动挂断时才被接起,却不是青年。
“裴总,我正准备联系您。”
“。。。。。。。”
呼吸骤然一滞,裴祝握紧手机,“怎么了?”
汤特助的喘气声很重,开口时,语调急促慌乱。
“是小宁——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