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惟远从身后拥上来,下颌抵在肩颈处,姿态依赖,呼吸拂过腺体。
“别走,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
檀香,树干的心材。
宁惟远也的确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给裴祝安。
和心上人同处一室这么久,宁惟远却至今都克制着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心底深处,他真的忍得有些不耐烦。
但是就快了,他想——
今晚之后,所有错位都将归正。
一场归宗宴,盛大得空前绝后,裴祝安收到邀请,但推脱有事,并未参加。
夜半时分,骤雨拍窗,管家匆匆来书房转告裴祝安,有人拜访,急见。
是跟在陈安闵身边多年的秘书。
他浑身淋得湿透,面色惨败,嘴唇泛着青灰,血色褪尽。
陈家出事了。
宴席中途,高等级信息素突发暴动失控,场面混乱,甚至连陈安闵也被殃及,他本就年老体衰,冲击之下,性命垂危。
场面激烈,影响恶劣,特勤组与医疗中心紧急出动,经由调查,这场事故属于人为。
会场被动过手脚,空气中检测到催化剂。同时,意外发生后,信息素中转装置集体失灵,通风系统陷入故障,任由信息素暴动,浓度攀升。
会场现已封锁,所有人员都被迫签署保密协议,陈家实在走投无路,才试图递消息求助。
裴祝安静静听完,漫不经心地问:“陈仲同在哪?”
“事发后,警方接到报案,在他身上搜到违禁药剂,疑似与案件有关。”
裴祝安蓦地笑了。
“报案的,是我的人。”他说。
只是有一点纰漏,不该在案发后——而是案发前。
裴祝安自认不算光明磊落,但过往经历使然,平生他最恨下作手段,牵连无辜。
既然梁宸透露消息,他就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个人选择,与私人恩怨无关。
秘书身形颤抖一下,却默不作声,显然,陈家对此都知情。
裴祝安淡淡说:“出了这种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秘书将头垂得更低,声音发颤:“家主说,求您救救宁惟远。”
裴祝安正给文件签字,听到最后一句,笔尖停滞一瞬,墨迹在纸面洇开。
浅灰色瞳仁微眯,默然半晌,他蓦地出声。
“宁惟远有没有托你带话。”
“有,”秘书面露迟疑,踌躇开口:“他说,如果裴总不愿意来,转述给他。”
“是什么。”
秘书深深望了他一眼,胆怯开口。
“他说,夫妻一场,不奢求能好聚好散,能来看最后一眼,哪怕是落井下石,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