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祝安不记得昨晚宁惟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他却清楚地记得,在宁惟远消失后,被中断的梦有了结尾。
梦中人声嘈杂,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看不清脸,却又都认识裴祝安,异口同声地催促他向前走,有人在等。
“你们要带我去哪?”
无人回答。
反应过来时已经踉踉跄跄地走到礼堂,灯光齐明,人影憧憧,周遭景象如浮光掠影般繁华,裴祝安觉得熟悉,心里莫名悸动。
慢慢走近,正中央那个穿着西装的人影转过来,望着他。
裴祝安怔了下,问:“宁惟远?”
对面人的燕尾服上别了簇胸花,身材高挑修长,面容清俊,赫然新郎打扮。
被叫到名字的时候勾起唇角,像在嘲他凉薄。
青年盯着裴祝安笑,笑意丝毫不及眼底。他开口,却是陈恪的声音。
“裴祝安,你把我当成谁了。”
仿若当头棒喝。
曾经关于两人的传言很多,真假参半,最荒谬的莫过于陈恪在人订婚前夜横插一脚,节外生枝。
消息听着荒诞至极,但有时候,越是出格,却也往往越接近真相。
裴祝安当年的未婚妻姓裘,和他算是门当户对。
可惜出于利益的结合并不光彩,幸福也来得虚伪,在alpha心里,他甚至没觉得这算喜讯。
订婚宴定在中旬,月初放出消息,请柬雪花般寄出,巧妙地避开了陈恪,却不耽误他跨越半个城市,不请自来。
赶到时风尘仆仆,现场气氛潮水般甜蜜,陈恪却只觉得天旋地转,甚至道不出一句恭喜。
入目红毯猩红刺眼,每一处微末的细节都像在提醒,自己与裴祝安已经分道扬镳。
远远望见那个西装革履的身影,陈恪终于再也撑不住,半晌两人视线交汇,他的心碎快要写在脸上。
他走近,伸手想拉裴祝安衣袖,却被避开。
裴祝安向他展示手上婚戒,淡淡道:“陈先生,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