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生气的,难道我要去指责他吗?没必要,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不是所有人都爱孩子胜过爱自己,人类刻在基因最深处的本能永远是自私,在这一点上,不论是不是父母,都一样。”
她撩了撩鬓角的卷发,小小的身体,却面色自如地谈论着本该是她父亲的成年人的对错:
“父亲对他而言只是一种身份,和参议员大人这个称呼没什么不同,或许在激素的驱使下他会做出类似于偏爱的行动,但那是父爱吗?或许可以称得上,但仍旧能被‘利己’的本能轻易盖过。”
“所以,对这桩婚约,我不恨他,正确来说,抛去各自身份,从客观角度来讲,我还挺理解他的……啊,打开了。”
随着最后一把钥匙插入锁孔,生锈的锁头发出无形的哀叹,光荣下岗。
这运气。
里奈推开门,掂了掂手上最后一把钥匙,摇了摇头,下决心最近绝对不碰抽卡游戏。
“走吧。”
她一手撑着门,朝他点点头示意,向外面一指:“趁着时间还早,快溜,等他们醒了发现不对劲就晚了。”
“诶?我有答应你吗?”
都做到这份上了,黑发男孩居然后退两步,坐回床上了?
“我答应了别人待在这儿哪儿也不去,所以就算门打开了,我也不会走的。”门大开着,津岛修治反而坐回床上,捡起没看完的书,老神在在地看起来。
“诶?”
女孩歪头,呆萌地‘诶’了一声,好像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似的。
这个哥哥一定是坏掉了。
“他们可是把你关起来了诶。”
“那是他们怕我把婚约泄露给你,呐,你自己推理出来的,可不算我泄密。现在唯一的隐患也没了,我待在这等一切结束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他端起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被冷得龇牙咧嘴抖了抖,触电似的又把杯子放回去。
“……感觉就算没人找你麻烦你也会冻死在这呢。”这鬼地方冷得要死,居然真的会有人喜欢在这种地方待着吗?
“冻死也比被安上一个‘带坏[津岛里奈]’的名头强,哦,忘记外面还有一个想要你命的凶手了——所以你是听说了从我身上搜出毒药,才来找我的咯?”
“毒药?”
“?”
两张相似又不同的小脸面面相觑,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相似的懵逼。
“你又不知道?”“什么毒药?”
两人异口同声。
“嘶——杀了我吧——”
津岛修治扶着额头哀叹一声,重重倒在床上。
“你先别死——”里奈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双手攥紧他的袖子,努力往上拉——
床上软踏踏的生物被拽得移动了一截,仅此而已。
这该死的小力气!
躺着装死的男孩脸都快被勒红了,耳尖都泛着充血的粉色,可是依旧打定主意装死装得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