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南秋不满地叫了一声。
“别动。”千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一只手轻轻扶住他的脑袋,另一只手则灵巧地解开刚束好的发带,准备重新梳理。
“然后,”千玑手上动作不停,继续道,“妖王寿元将尽。现在的话,不好说。”
终于绑出了完美对称的高马尾,千玑满意地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恰在此时,飞剑缓缓下降,穿透云层,剑青峰上那熟悉的小院轮廓逐渐清晰。
飞剑平稳地落在院中。
一落地,南秋顿感一天的疲惫涌上四肢百骸。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睡觉。
“好累,床,睡觉。”他含糊地嘟囔着,迫不及待地就要冲向自己的房间。
“等等。”
就在南秋的手即将触碰到房门的前一刻,千玑叫住了他。
南秋不解地回头。
他看见院子里的月季成片地开着,桃花飘落,院角绣球花瓣的边缘已经泛黄,却还是开得很热烈。
而他的师父就这样站在花团锦簇中,颜色极淡的眉眼在这样浓艳的画面中竟不显突兀。
他原本觉得师父这样的人更适合装点在水墨画里,成为其中不算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此刻,看到这一幕,他累到几乎不能转动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词。
淡极生艳。
“为师记得,你才十八岁。”
南秋发散的思绪随着这句话收回。
他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却见师父眼含鼓励,似乎在期待他能听懂未尽之意。
什么和什么啊。
南秋一脸茫然,下垂的眼尾无端透出可怜的意味,
沉默了一会,千玑迟疑着开口。
“你还小,修炼最忌分心,切莫因为情情爱爱失了道心。”
这种话从亲近但不那么亲密的长辈口中说出实在是让人难为情。
南秋听后脸色通红,大叫道:“没有的事师父!你别听他们胡言乱语!我清清白白一心修炼,都是他们胡攀乱扯!”
说完,似是觉得尴尬。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师父我好累,我要睡觉了,师父晚安。”
看着紧闭的房门,千玑蹙眉。
是胡言乱语还是空穴不来风?
想到上午由爱生恨的钟家二子,又想到方才的执迷不悟的妖族少主和不知分寸的掌门弟子。
千玑有些头疼。
好好的孩子都被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