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南秋抓着千玑的袖子走出铸剑房,云里雾里地扫了眼身后的混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千玑牵住他的手向外走去,低声回答道。
“不用管,顾宗主醒来后不会想看到我们的。”
南秋听出了话里有话,他想到莫名其妙晕过去的顾云霄,慢慢品出了几分不对劲来。
“师父,那老东西是不是不想把剑给我?”南秋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说退货的时候毫不迟疑答应,看到神剑认主之后直接气晕过去,那老东西一定是铸出神剑后想要私吞。
天呐,世间竟然有如此恬不知耻的人。
“真聪明。”千玑对那声“老东西”毫无反应,反而奖励般地摸了摸南秋的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南秋懊悔不已。
他当时怎么就没趁乱在那老不死的脸上踩两脚呢?唉!
南秋骂骂咧咧了一会,注意力突然转移到了奇怪的地方。
他抬起交握的手仔细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裹住自己手掌的那只大手。
这只手修长有力,指骨分明,却并不光滑。
“师父,你的手心好多茧啊。”
南秋的声音有些惊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般。
那粗糙的触感异常鲜明,硌着他的掌心,是一种历经漫长岁月打磨后留下的痕迹。
千玑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南秋的手白皙柔嫩,宛如上好的软玉。
而自己的手则截然不同,疤和茧杂乱分布在手上,看不大清,但摸上去便十分明显。
他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颤了一下,忍住了收紧手心的冲动,语气和平时没有太大差别。
“这是这些年练剑留下的。”
南秋“哦”了一声,似懂非懂。他感知着掌心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温热,摩擦了一下后,便有些无趣地放手。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希望我的手不要因为练剑,也变得这么粗糙吧。
就在这时,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传来。
“真是不知廉耻。”
南秋抬头,前方的亭子里站着两个身形相似的人,一个低着头脑袋看不清神色,一个满脸讥讽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这两兄弟怎么在这?
哦对,钟离愁好像是炼器宗的长老?
南秋还没说话,身侧的千玑已然出手。他只袖袍微动,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便已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音,直直斩向那座亭子。
“哟,恼羞成怒了,一对奸夫淫夫。”
钟离修甩出数张防御符箓,金光闪烁间形成一道屏障,同时一把拽住身旁如同木偶般的弟弟钟离愁,猛地向后一跃,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道足以将亭柱斩断的剑气。
“钟离修你这张嘴还没被人撕烂啊,脑子不好使眼睛也瞎了吗,这我师父你乱叫什么呢!”
南秋也怒了,这跟走路上被没栓绳的狗咬了一口有什么区别。他转头心虚地看了一眼师父,却见对方也在皱着眉看他。
听到这话,钟离修明显顿了一下,但依旧不甘示弱道:“谁家正经师徒手拉手走路啊,还在这表演眉目传情呢,做得脏就别怪别人看着脏。”
“哥,别说了。”一直不说话的钟离愁颤抖着拽了一下钟离修,头还是没有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