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才看到烟斗,眼睛都亮了些。
“小歌儿,今天多给爹抽两口。”
田歌认真地卷烟,闻言摇头,跟爹比了一个指头。
----就一口。
“两口,就多一口。”田有才讨价还价,哎呦哎呦嗔唤两声,“儿子,我这腰疼,腿也疼,抽了旱烟爹身上舒服,爹老了,就靠你了。”
连壮壮都笑呢,知道爷爷是演的。
除了要旱烟抽的时候,爷爷平时从没喊过一声疼。
田歌答应得很痛快,笑着冲爹比了两根手指。
----就两口,已经讨价还价完了,再不能多了。
田有才在心里哎呀一声-----要少了,早知道再往上多说几个数儿。
不过田有才也想得开,好歹比上次多一口。
给爹抽完两口烟,眼瞅着爹还在回味呢。
田歌进屋,把放在灶台晾凉的中药端出来。
乌漆嘛黑的一碗汤药,闻着味儿就苦涩。
田有才刚得了甜头,心情好,一口就闷了。
苦味后知后觉在舌尖蔓延,涩得他一张脸皱成团,倒抽气。
壮壮觉得好玩,也学着这动静儿,咬着牙丝丝抽气。
爷孙俩开始比谁抽气长,一个比一个幼稚。
田歌收碗,到屋里用木勺子舀了一勺糖,拿手心护着,出来喂到了爹的嘴里。
田有才仰倒在木椅上,闭着眼睛,笑。
“小歌儿,你再去舀一勺糖,你和壮壮都吃,你俩口水都快流我身上了。”
壮壮本就在藏着咽口水,听到这话,连忙伸手抹了一把嘴,“我才没有呢,爷爷骗我。”
田歌点点头,又进去,舀了薄薄的一层糖,跟壮壮分了吃。
这糖是专门给爹的,家里人都不会去动一点。
“我们偷偷的,不告诉他们。”田有才悄声道。
“我知道。”壮壮抢答,也压低了声音,“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就跟爷爷悄悄抽旱烟一样,不能让爹娘还有二叔知道。”
田歌冲壮壮竖了个大拇指。
空闲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眼看有些日头了,田歌麻溜地准备起晌午饭。
这样毒辣的太阳,在地里干农活的人,那汗水都是涌着往外淌。
家里手头再紧,这时候也不能在吃食上做节省。
田歌把杂粮淘洗了,淘米水留下来浇菜,饭加水放在火上蒸。
这段日子的晌午都煮干饭,干饭才顶饿。
今天中午还有硬菜----腊排骨炖洋芋。
野猪腊肉是上次秦雄给的,正巧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