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歌吃饭一向细嚼慢咽,但哥哥嫂子都捧着碗,吃的唏哩呼噜的。
他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加快了咀嚼的频率。
面饼子泡热汤,一顿早饭下去,胃里有东西了,人也彻底精神了。
大嫂去拾捯上山用的农具,背篓,水。。。。
大哥二哥去爹房里,一起帮爹解了手,换衣服,擦身。。。。
田歌目送哥哥嫂子出门。
他给爹喂了早饭。
然后背着背篓,去家旁边的小溪边扯草,喂鸡和鸭子。
家里的鸡和鸭都能下蛋,可不能饿着了。
太阳初升,这时候的阳光照在身上不烫。
田歌得了一段空闲,进屋扶着爹坐进木椅子,推着爹到院子里晒太阳。
木椅子底下镶嵌了木滚轮,方便推行,是去村里木匠那订做的。
“今年你嫂子也去农忙,家里一堆杂事都留给了你,累坏了吧。”田有才道,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最小的孩子。
只不过细看,那笑意不达眼底。
如果抛开蜡黄的脸色,还有发紫的嘴唇,田有才的精神称得上不错。
去年田有才还没病成这样,农忙时节也算半个劳动力。
大嫂金桂花就留在家里操持。
田歌不用这样忙得团团转。
----我可厉害了,样样都做得来,能为家里尽一份力,我心里美,浑身都是力气。
田歌手势打得像跳舞,完了拍拍自己的胳膊,展示力量。
他跟小侄子壮壮,都坐在小板凳上,一左一右地围着田有才。
“爷爷,我也是,我能背起一大框鸡草呢。”壮壮声音稚嫩,挑着眉得意道。
壮壮跟田有才,隔辈像,爷孙俩都是方正的脸,五官端正,浓眉大眼。
言语笑谈间,神情更是相似。
微风把院子里的枇杷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太阳何其好。
田有才乐呵呵的,手心里攥着田歌儿的手,闭上眼睛,微不可察地叹气。
死不成,活不好,到底还要拖累儿孙多少日子。
孩儿他娘也是看得下去,还不来接他走。
田歌去把爹的烟斗拿了来。
自从爹病了老咳嗽,大哥二哥都不让爹抽旱烟。
他们把爹的烟斗藏起来。
但田歌总能找到。
“嘘。”田歌一手拿烟斗烟袋,另一只手竖起一根指头,比在嘴唇上,冲壮壮做手势。
这是他俩的小秘密。
壮壮坚定地点一下头,抿紧嘴巴,示意自己守口如瓶,决不会出卖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