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收结束后,去县城里采买的人不少。
都是各家的婆子和媳妇儿夫郎,为了省牛车费,少有年轻的哥儿姐儿。
见到田歌了,都直夸他打扮得俏,跟城里小哥似的。
“田哥儿,听说你绣的帕子,比城里卖的还好看,等回头,我也买一张。”有新媳妇儿跟田歌道。
田歌笑着点头。
“能给我看看你的帕子不?看看你绣的花儿。”
田歌绣的帕子都卖出去了,身上唯一留的一张手帕,也在上山时弄丢了。
他去找了,没能找见。
只能等下次绣好再看。
那新媳妇有些失望,点点头,背过身去跟别的人讲话了。
出了村道,上县道了。
尽管周围都是一样的山林草木,田歌还是看得新鲜。
天刚亮,风吹过脸颊,凉爽又清心。
走过的县道,像黄色的小蛇,在田歌眼里蜿蜒。
他坐在稻草铺的车板上,身子朝外,小腿轻轻荡悠,束发的红绸带也跟着风飘。
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人,行走在道路边。
一身黑色短打,头发利索地束着,胡子浓黑茂密,身体板正健硕,背着竹筐。
侧脸一道长疤。
田歌下意识挺直了背。
----秦大哥。
秦雄也看到他了,站定在路边。
田歌心想这也太巧了,正笑呢,就听到车上其他婶子在说秦雄的坏话。
说秦雄家出灾星。
说秦雄邋遢,笑他二十六七还娶不上媳妇儿。
能上山打猎又如何,不懂得顾家持家,有点钱都进了嘴巴。
秦雄一直站在原地没动。
牛车很快就甩开了秦雄。
婶子们的话音也更加肆无忌惮,开始编排秦雄跟村里寡妇有一腿。
田歌生气地转过身,只恨自己是个哑巴。
手语还没有打,嫂子就轻巧地拂下了他的双手,轻轻冲他摇头。
为秦雄打抱不平。
除了让他们田家也陷入闲话。
其余不会有任何改变。
日子是自己过的,只要自己过得好,管别人说什么。
把日子过好了,还想得到别人尊重,那得看秦雄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到县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