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皮一跳,心脏骤然紧缩。
情感的波涛和内心的慌乱使他来不及多想,转身便抱着她疾步走向自己的客舱。
……
一睡睡去了五六个钟头。
昏沉间,她恍惚意识到自己竟然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景象。
这又是在哪?
她头疼地望着上方,周围的装饰显然不是她熟悉的那间客舱。
她有些懵地盯着床头的雕花烛台,玻璃灯罩中散发出幽弱的亮光,照耀在她苍白的面颊上,让她看上去有一种凄楚的朦胧感。
她低下头,柔软精细的被子盖住了她的身体。
周围平静的可怕。
唯有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门口处,隐隐站着一个驼背的灰发老人。
对方静静候立半晌,正用一种冷漠而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
见她醒来,管家詹姆士先是瞥了她一眼,接着便退出门外,好像是去叫人了。
她睁着眼睛,额头上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是一块浸过薰衣草水的毛巾,正叠得方方正正地搭在她的额前。
舒适的凉意沁入肌肤,她下意识地交叠双手置于腹前,指尖却触到了深灰色被面上精致的暗纹刺绣。
借着微光,她辨认出房间的奢华装潢。
对面的墙上贴着金箔压花的壁纸,床角放着一张红棕色的皮椅沙发,座垫的中间还随意搭着一件男士的西装外套,似乎刚刚被主人撂在那儿,还残留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她慢慢地揉着脖子坐了起来,身体的温度不再滚烫,烧已经退了,除了有些鼻塞,再没有其他不适。
她自己就是医生,对她现在的健康状况再了解不过。
她拿走额头上的毛巾,揭开身上的深灰色羽绒被,跳到地上,脚尖陷入了柔软厚实的羊绒地毯。
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一下子就睡过去了半个白天。
已经过了她和罗切斯特约定好的晚餐时间。
她疲倦地揉揉脸颊,感到一阵心烦意乱,踩着地毯就往开着的门那走去。
门外传来皮鞋踏到地板上的脚步声。
她正要握住门上的把手,拉开房门。
维恩已走到了门口,自然地抬起头,一眼看见了她略带惊讶的脸庞。
门微敞着,细长的梯形光线从他站立的地方滑过,像一条小径通向她的身后。
对方半身笼罩在黑暗里,怔愣地停留在原地,微弱的灯光穿过男人松散微卷的金发,使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超大型的金毛犬。
她站直身体,不自觉将手交握于身前,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指关节。
她带点小心翼翼的感觉看着他,没有出声。
“你怎么醒了?”
他相当出人意料地冒出了一句,嘴角不自在地抿起,注视着她犹显苍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