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间的木簪歪了,耳后淡青的血管随着急促的脚步跳动:“执法堂说小哑巴的封喉咒加重了,我……”
陆寒站起身,把铁牌塞进怀里。
他望着苏璃身后渐起的尘烟。
玄阳子的执法队正往问道崖方向去,带队弟子腰间的剑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去看看小哑巴。”
他声音比平时更沉。
“顺便……”
他摸了摸腰间的木剑,剑刃在晨露里闪了闪。
“准备点伤药。”
远处传来乌鸦的啼鸣。
陆寒望着执法队消失的方向,手腕上的青纹突然发烫。
像有什么,正从黑暗里苏醒。
玄阳子的皂色道袍被山风卷起,在崖底的石径上翻出冷硬的棱角。
他的指尖刚触到松树上那道新鲜的裂痕,掌心血脉便突突跳动。
这是修了三十年“听风术”的本能,裂痕里还残留着陆寒身上那股铁屑混着松脂的气息。
“长老,暗巷里有剑痕!”
随行的执法弟子举着火折子探进树洞,火光映出巷壁上深浅不一的刻痕。
“和藏经阁《问剑十三式》的残卷……”
“住口!”
玄阳子喝断他的话,目光扫过弟子腰间的执法令。
那令牌是玄铁所铸,此刻竟泛起极淡的震颤,像在回应某种更古老的力量。
他想起昨夜星官来报,说天枢星偏移了三寸,又想起三个月前陆寒觉醒剑意时,整个玄天宗的剑炉都在轰鸣。
原来所有异兆,都指向这崖底。
“继续搜。”
他嗓音发沉,靴底碾过一片碎松针。
暗巷尽头的石碑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碑身上被磨去的符文像一道狰狞的疤。
玄阳子伸手触碰,指尖刚贴上石面,脑海里突然闪过二十年前的画面:师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腕,血沫混着遗言:“若有一日,崖底石碑生纹,便是护道者归来……”
“护道者?”
他低喃,喉结动了动。
身后弟子的火把突然爆出灯花,照亮石碑侧面一道极浅的青纹。
与陆寒手腕上的印记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