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清老头攥锤的手时,心尖突然发疼:虎口裂开的血痕混着炉灰,指节肿得像发面馒头,显然是硬撑着从山下抡了十里山路过来的。
“我儿子练剑,关你们屁事?”
王五的吼声响得震耳,唾沫星子溅在玄阳子脸上。
他踉跄着挡在陆寒身前,后背的粗布短打被冷汗浸透。
“上个月小寒给我送药,说你们宗门前辈最讲理。今儿个倒要看看,哪个龟孙敢动我儿子!”
玄阳子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修行三十年,何时被个凡人当面啐过?
腰间执法令“嗡”地震鸣,指尖凝聚起青黑色法诀。
那是能震碎凡人脏腑的“碎骨诀”。
可手刚抬到一半,余光瞥见观剑台上的青阳子。
那老东西正摸着白眉笑,仿佛在看什么好戏。
“玄阳师兄。”
青阳子的声音慢悠悠飘下来。
“外门演武场动杀招,传出去可不好听。”
他晃了晃腰间玉牌,那是掌门亲赐的“观剑令”。
“不如。。。你我做个见证,让陆小子露两手?”
玄阳子的法诀散成青烟。
他盯着陆寒,眼底翻涌着阴鸷:“好,那就让这小子接我三招。若接不住——”
他扫了眼王五。
“连你这老东西一起逐出山门!”
陆寒攥紧铁剑。
养父的背影像堵墙,可他闻得到老头身上的血腥味,混着熟悉的铁砧焦糊气。
昨夜剑灵说的“执念”突然清晰起来:不是杀欲,不是傲气,是三年前雪夜,王五裹着破棉絮把他从野狗嘴里抢回来。
是每月十五,老头瘸着腿翻后山采草药,就为给他治旧伤。
是刚才那柄砸在地上的铁锤,柄尾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寒”字。
“第一招!”
玄阳子的身影化作残影。
陆寒只觉一阵风刮过面门,铁剑自动出鞘。
不是剑灵暴走,是他自己抬的手。
第三式“问地”在识海流转,剑脊斜斜挑起,精准磕在玄阳子刺向心口的“追魂钉”上。
金铁相击声里,陆寒听见养父倒抽冷气的声音,却更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稳住,别让他发现你在护着老头。”
“第二招!”
玄阳子的攻势突然变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