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时,袖中玉牌闪过微光——那是给掌门传讯的暗号。
日头西斜时,演武场渐渐空了。
陆寒蹲在青石板前,摸着养父手上的血痕,喉咙发紧:“您怎么来了?”
王五拍开他的手,弯腰去捡铁锤,锤柄上的“寒”字在夕阳下泛着暖光:“昨儿夜里听见你屋里有动静,像剑在哭。我就想啊,我儿子练剑,该是痛快的事,要是有人使坏。。。”
他突然咳起来,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
“趁热吃,灶上还炖着萝卜汤。”
陆寒咬了口红薯,甜得烫嘴。
他望着养父佝偻的背影走向山门,突然想起小哑巴白天塞纸条时,指腹有块新磨的茧。
那是握笔太久的痕迹。
月上中天时,小哑巴蜷在藏书阁屋顶。
他望着月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里的铜哨。
那是陆寒用废铁打的,说遇到危险就吹。
风突然变了方向,他闻到股熟悉的墨香,低头时,发现脚边多了张纸条,字迹与白天不同,却同样歪歪扭扭:“今夜子时,藏书阁三层,别告诉陆寒。”
小哑巴攥紧铜哨,月光照在他耳后新浮现的青斑上,像片即将绽放的蝶翼。
第36章哑巴开口要说话
月上三竿时,陆寒盘坐在木榻上,掌心的剑穗随着呼吸轻轻摆动。演武场的喧嚣早被暮色浸得发沉,他却仍能清晰听见养父掌心渗血的声音。
王五藏在背后的手,指节因用力发白,像极了铁匠铺里被反复捶打的熟铁。
陆寒摸向床头的铁剑,剑鞘上“寒”字的刻痕还带着养父掌心的温度。
“问剑十三式……最后一式。”
他低声念着,指尖在剑鞘上划出半道弧光。
自三个月前觉醒剑意,他总觉得体内有团被封在琥珀里的火,烧得骨头都发疼。
可方才在演武场,当他挥出第七式“破云”时,那团火突然活了。
不是灼烧,而是流淌,像春溪漫过冻土,带着说不出的清冽。
木窗被夜风吹得轻响。陆寒霍然起身,铁剑“嗡”地离鞘,在屋内划出银弧。
第一式“起势”,剑尖挑落梁上积尘;第三式“穿林”,剑气卷着案头《剑典》书页翻飞;第七式“破云”,剑风撞开半扇木窗,月光如瀑倾入。
当他挥出第十二式“照雪”时,剑尖突然顿在半空。
不是受阻,而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
“原来……要先问心。”
陆寒喉间溢出轻笑,眼底映着剑刃的冷光。
他收剑入鞘,指尖按在胸口,那里有团温热的光在流转,不是剑意,而是……
他忽然想起小哑巴白天塞来的红薯,灶膛余温混着甜香,想起养父藏在背后渗血的手,想起青阳子收纸条时白眉微跳的模样。
剑鸣骤起。
铁剑自行出鞘,悬浮在他面前三寸处,剑身泛起青金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