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存在于父亲的铁砧之上,存在于母亲的热粥之中,存在于大柱哥的刀疤之上,存在于王婶的干枣之中,存在于每一个愿意守护身边人的凡人心中。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晒谷场上的晨雾尚未散尽,大柱哥的杀猪刀已在青石板上敲出“当啷”一声。
他扯下搭在肩头的粗布汗巾,甩向地面:“都围过来!今日教你们第一条——使剑的力气,要如同切割过年的腌肉一般。”
小毛紧握着烧火棍,率先冲了过去,其发梢还沾着灶膛内的草屑,问道:“大柱哥,切肉和劈柴有何关联?”
“关联甚大!”
大柱哥轻拍刀背,刀身映照出他泛红的脸庞。
“你看这刀——”
他突然挥动手臂,刀锋擦着阿珠的棉花团掠过,那团柔软洁白的棉絮竟稳悬于半空。
“切肉需稳,不可触碰骨头;劈柴要准,不能损伤旁边的菜畦。剑乃护人之器,并非用于耍帅!”
话音刚落,他便抡起刀朝脚边的木墩劈去。
刀光闪过的刹那,陆寒瞧见淡金色的剑纹顺着刀脊浮现,宛如一条鲜活的金线。
“咔嚓”一声,半人高的木墩裂为两半,切口平滑得能映照出小毛圆溜溜的眼睛。
“哇——”
孩子们齐声欢呼,一拥而上。阿珠的棉花团“扑棱”一声掉落在裂成两半的木墩上。
小毛用烧火棍戳了戳切面,棍尖的光芒“滋啦”一下蹿高了寸许。
大柱哥蹲下身子,用粗糙的手指捏住小毛的手腕,说道:“力气莫要全使在胳膊上,这儿——”
他按压了一下小毛的心口。
“想想你娘昨日给你留下的热红薯,那股暖意,顺着胳膊传至棍尖。”
小毛的脸涨得通红,烧火棍突然发出蜂鸣声。
他颤抖着抬起手,棍尖的光芒“刷”地劈向另一块木柴。
此次虽未将木柴劈成两半,却在其上刻下一道浅痕,恰似一朵歪歪扭扭的花。
然而,孩子们的欢呼声几乎掀翻了晒谷场的老竹棚。就连蹲在棚角补渔网的张木匠也直起了腰,手中的梭子“啪嗒”一声掉落在脚边。
“大柱哥教导有方!”
王婶端着瓦罐挤了进来,罐中飘出玉米粥的香甜气息。
“我家小囡昨日夜里给她弟弟盖被子,手心的光芒把炕头都照亮了!”
她舀了一碗粥递给大柱哥,粥里的枣子红得如同玛瑙。
“你尝尝,这是用新收的枣子熬制的,十分香甜。”
大柱哥仰头将整碗粥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后颈那道狰狞的火疤随之颤动。
那是去年为救陆寒硬接魔教火球术所留下的。
他抹了抹嘴,用刀背在地上划出半道弧线,说道:“明日教你们‘切菜练腕力’!要让你们明白,咱屠夫的刀,比剑修的剑更为实用!”
“大柱哥!”
一道清亮的女声自晒谷场东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