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突然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张符纸。
那符纸黑得发亮,边缘绣着血色的镇魂咒。
他刚要拍向地面,却见陆寒抬手。
不是结印,不是掐诀,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一道银芒破空而来。
白羽的符纸在半空中碎成齑粉。
他望着自己发抖的手,又望着陆寒腕间流转的光,突然转身翻墙而逃。
青瓦在他脚下碎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陆寒没追。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符纸残片,指尖被残留的邪力灼得生疼。
识海里的剑鸣又响了起来,这次带着几分不屑的意味,像是在嘲笑这些跳梁小丑。
他重新坐回草席,拿起那枚玉简。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影子。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过三更。
陆寒望着玉简上流转的剑纹,突然明白青阳子说的“归来”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他要回到哪里,而是这把剑,终于等到了能握住它的人。
窗外的老松树还在沙沙作响。
陆寒闭上眼睛,神识再次探入玉简。
这一次,他没有抗拒那道剑意,反而顺着它的牵引,往识海更深处走去。
那里有团更亮的光,像星子,像剑穗,像所有他未曾记起的、关于“剑”的过往。
而在院外的巷子里,白羽捂着流血的手掌狂奔。
他转过三个弯,躲进废弃的土地庙,借着月光查看掌心。
那里有一道极浅的剑痕,正在渗出黑血。
“这不可能……”
他颤抖着摸出通讯符。
“那小子明明只是外门弟子……”
符纸燃尽的瞬间,土地庙的供桌上突然泛起红光。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他体内的东西,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白羽猛地抬头,却只看见供桌上落着半片银鳞。
和陆寒腕间的剑纹,一模一样。
月光被云层撕成碎片时,白羽的喘息声在巷子里格外刺耳。
他踉跄着撞翻了半坛陈酒,酸腐的酒液顺着青石板漫开,在他脚边洇出深褐色的污渍。
可这点疼痛根本比不过掌心那道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