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想着……想着别让它掉在地上,它就飞起来了!”
陆寒喉结动了动。
他忆起三日前在演武场所言——“凡有护道心者皆可证道”。
彼时,长老们视其为疯言疯语,可此刻,望着这些连灵根都没有的孩子,望着他们眼中纯粹的期待,他蓦地觉得那并非疯话,而是一颗种子。
“寒子!”
苏小璃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陆寒转头,只见她站在老槐树下,身后簇拥着七八个头发斑白的老人。
李大爷拄着拐棍,王婶攥着一个布包,就连总说“修行是年轻人的事”的张木匠,此刻也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闪烁着一簇小火苗。
“我们也想学。”
王婶走上前,布包“哗啦”一声打开,里面是半袋新晒的干枣。
“昨儿夜里我给小孙子盖被子,看见他手心里有光。我便寻思……当年你爹给我修锅,手被铁水烫出泡都没喊疼;你娘给我送热粥,大冬天走二里路粥都没凉。你们陆家护佑咱村几十年,如今轮到我们守护自己了。”
陆寒的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
他看向苏小璃,彼时苏小璃正眯起双眼,指尖轻轻按压在眉心处。
淡绿色的光芒自她眼底缓缓弥漫开来,净莲眼运转时所特有的莲花纹路在其瞳孔中若有若无地闪现。
“寒哥,你看。”
苏小璃声音颤抖,拉过他的手,将其按在王婶的手腕上。
“他们的经脉之中……有灵气。并非是聚灵阵灌注进去的,而是从心口、从骨头缝里自行生长出来的。”
陆寒的掌心触碰到王婶的皮肤。
那是一双常年从事纳鞋底劳作的手,粗糙得如同老树皮一般,然而皮下的血脉之中,确实有细若游丝的光芒在流动。
那光芒带着一种温暖的钝感,并不像修士的灵气那般锋利,反倒如同……
如同当年母亲熬粥时,灶膛里缓缓升腾而起的热气。
“这是……”
“凡道剑纹。”
苏小璃收回手,莲花纹路逐渐隐没不见。
“他们未曾学习过任何功法,甚至连灵气是什么都不清楚。但他们守护孩子、坚守村子、铭记他人的恩情……这些念头交织在一起,便成为了剑纹的根基。”
她忽然露出笑容,眼尾泛着水光。
“你看李大爷——”
陆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李大爷正蹲在地上,用枯枝在泥土中描绘着什么。
凑近细看,那些歪歪扭扭的痕迹竟与他当年在演武场布下的剑纹阵图有七成相似。
“我当时就想着,当年寒子他爹给我修理犁头,那铁砧敲击得‘叮叮当当’,火星溅落如同星星一般。”
李大爷搓了搓手,用枯枝在泥土中又添了一道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