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传来击掌声。
青阳子负手立在观剑台檐角,白眉被剑气带得微微扬起。
他望着场中少年舒展的剑姿,喉结动了动——那招“穿月”的弧度,与他当年在古籍里见过的上古剑修画像,竟有七分相似。
“看来剑灵已不再躁动。”
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牌,那是掌门前日交给他的,说是“密切留意陆寒动向”。
演武场另一侧,周衡的茶盏重重磕在石桌上。
他望着被剑气掀飞的石锁,后槽牙咬得发疼。
昨夜玄阳子踹开他房门时,那股阴寒的气息还萦绕在鼻尖——“逆剑现世,必乱宗门”,玄阳子的话像根刺扎在他心口。
作为外门执事,他比谁都清楚陆寒这三个月的异数。
从连引气都费劲的杂役,到能引动天地灵气的练气巅峰,若不是那剑灵作祟,哪有这等怪事?
“不能再拖了。”
周衡捏着茶盏的手青筋暴起。
“我这就去通传掌门,让执法堂……”
“不必。”
玄阳子不知何时立在他身后,玄色道袍沾着晨露,腰间执法令泛着冷光。
“明日比武大会,人最多的时候动手。”
他指节叩了叩石桌。
“当众封印,既断了他的依仗,也堵了那些说他是天才的嘴。”
演武场的喧闹声突然远了。
陆寒收剑时,发现掌心沁出薄汗。
刚才那招“裂星”,他分明听见了剑灵的轻笑。
不是昨夜的沙哑,倒像是极轻极软的叹息。
“这样便对了”。
他低头擦剑,余光瞥见小哑巴正扒着场边的篱笆,见他望过来,立刻缩成一团,怀里露出半截纸角。
“跟我来。”
陆寒把铁剑插回石墩,转身往自己的竹屋走。
他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像小老鼠啃米,走三步停两步。
推开门时,小哑巴已经蹲在门槛上,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团,展开来是歪歪扭扭的炭笔画:擂台,插着“小心”两个字,旁边还画了条张牙舞爪的蛇。
“是玄阳子?”
陆寒蹲下来,与他平视。
小哑巴猛点头,手指在自己脖子上划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