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才是归墟之钥。”
雾影婆婆的声音像片被风揉碎的棉絮,擦着他耳后掠过。
陆寒猛然抬头,正撞进那双覆着鳞片的眼睛里。
她不知何时已绕到他身侧,白发间的骨簪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连衣角都没带起半分风。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抵上湖边的老柳树。
铜钱被婆婆枯瘦的手指捏着,指节处的鳞甲刮过他掌心,像片带刺的叶子。
“归墟之钥?”
他喉咙发紧,先前在归墟深处被剑意灼烧的痛感突然涌上来。
“您说过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留的是你,走的是答案。”
雾影婆婆松开手,铜钱“叮”地落在他掌心,温度比方才那枚更烫,像块刚从炉子里夹出的铁。
她后退两步,影子融进水边的芦苇丛。
“它会引你找到真正的主人,也会让你看清——”
她的尾音突然被风卷走,再抬眼时,原处只剩晃动的芦苇,连脚印都没留下。
陆寒握紧铜钱,指缝间渗出细汗。
他转头看向苏璃的方向。
她还坐在湖边,月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碎银。
方才雾影婆婆说“执念最毒”时她眼角的水光突然浮现在他眼前,他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走过去。
有些事,他得先理清楚。
幽冥宗密室的烛火被风掀起一角,映得秦昭脸上的刀疤忽明忽暗。
他指尖划过羊皮地图上的红点,那是玄天宗三位内门长老的巡山路线。
“陆寒的剑意觉醒得比预期快。”
他低笑一声,将一枚刻着“煞”字的木牌按在玄天宗山门的位置。
“上次归墟失控,他杀了七个刀疤脸——那些人可都是照着当年灭他满门的凶手刻的。”
跪在阴影里的黑衣弟子身子一震:“尊主是说……”
“他以为自己杀的是无关紧要的喽啰。”
秦昭抽出腰间的乌鞘剑,剑锋挑起弟子下巴。
“可等他发现,那些人的命牌都在我这里,每死一个,他的双手就多沾一层血债——”
他突然收剑入鞘,金属摩擦声像道惊雷。
“到时候玄天宗要清理门户,他就只能往我这边逃。”
弟子额头沁出冷汗:“那苏璃……”
“药王谷的弃徒?”
秦昭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