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尔雅从草堆里钻出来,头发上粘了几片叶子,手里摘了一把叶面皱巴巴的野草,“给。”
看他不解的神情又宋尔雅指指他还在冒着血珠的手臂。
记忆里这种野草有止血功能,这时的人都糙,要么用蜘蛛丝混着草木灰糊伤口止血,要么就用这种野草,宋尔雅觉得还是野草看起来比较靠谱。
她看沈明松不动,又怀疑是不是自己采错了。
沈明松微微一动,上挑的丹凤眼划过些许惊讶,他拿过野草扔了:“没那么娇气。”
宋尔雅将野草捡回来用力搓揉,直至绿色的汁水揉出来弄绿糊糊的,不由分说地糊上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沈明松抿了抿嘴,罕见的感到一丝迷惑。
一个小伤口而已,用不了多久就凝固了,他受过更严重的多了去了。
他不懂这小孩的举动。
健康的身体永远是宋尔雅不可求的奢望,她小灾小病都慌得要命。
明松叔叔给寺庙捐了很多钱,求的是她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宋尔雅拍拍手上的残渣:“好了,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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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尔雅从来没这么穷过,以至于梦中下起钞票雨她扛蛇皮袋捡得起飞,一个翻身从床上掉下来去。
“嘶。”
窗外月亮很亮堂,她揉揉摔疼的屁-股彻底梦醒,摸来手电筒打开去照红方盒子时钟,指针指到五点多。
快到了她和陶冬冬约好的时间。
她摸黑洗漱出门后,陶冬冬已经在家门口等她有一会了,两人密谋要干一场大事。
宋尔雅玩心比赚钱要大,她还从未体验过赶海呢。
宋尔雅趁着宋芳还没醒溜出去的,陶冬冬也是瞒着家里出来,江铃家里不给去,她们就两人一起了,商量赶海的收获一人一半。
宋尔雅觉得这样陶冬冬肯定吃亏,她怎么可能比得上真正土生土长的海边人。
陶冬冬性格爽朗并不在乎,说:“没什么,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好东西呢,先干了再说。”
等她们去到海边,看见沈明松坐在渔民用来休息临时搭建的小屋边,用木架子挂起一张巨大的网,他清理着上面被缠住的小鱼。
“我爸呢?”陶冬冬问。
“把货运码头去了。”沈明松昨晚跟着陶叔出海去抓鱿鱼,今早回来,一夜劳作令他神思倦怠,声音懒洋洋,“你又偷跑出来,还带人。”
听到她爸不在陶冬冬松了一口气,跑进简陋小屋中找出水桶,耙子,小铲子这些工具,和沈明松说了两人的打算。
“就你还想赚钱?”沈明松目光落到稚嫩的身躯,她像是娇生贵养的,哪里能吃苦头,他的嫌弃显露于表,“别被海水冲走了。”
陶冬冬水猴子一样能跑能跳能游,她能干什么?
“你别以貌取人。”宋尔雅嘀咕道,心里虽然没底,但士气上可不能输。
这时天色也才蒙蒙亮,空气都浸泡在水里一样潮湿,港口停着几艘大渔船,周围大人早早就忙碌起来,也有不少和她们一样来赶海的小孩,想着暑假赚点零花钱或上学费用。
渔民的孩子几乎早早当家,这时大多人的生活还没能到衣食无忧的水平,这令他们本该还在母亲怀中撒娇的年纪就学会了为生计奔波。
边上有大人看见有小孩往太危险区域过去的话会大声呵斥地赶走,宋尔雅和陶冬冬一个拿一个桶分头行动,她观察着周围,没人骂她那就是还在安全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