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方初自己都没有发觉,自从见了周厌之后他嘴里每天都在念叨这个名字,看似厌恶至极,可谁都知道他在心口不一。
他很关心周厌,关心到连梁归犯了三次病都没有发现。
随身带着的药已经不够了。
梁归安安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耳边听着周津年咬牙切齿的吸气声。
“你这么关心他干嘛?不是还一直在骂他白眼狼吗?”
“我心善!你管得着吗?”
真面目暴露的方初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跟个毫不讲理地恶霸一样把周津年按在地上,“他人呢?说话!”
“嘶!”
连连吸冷气的周津年额头都疼出了冷汗,实在拿这祖宗没辙,有气无力地开口:“不知道……”
“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
“……说话干嘛大喘气。”
方初倒打一耙,面上嫌弃,动作倒很识相,把人松开抱着膝盖蹲到周津年旁边,耐着性子催促道:“说说说。”
对这祖宗毫无办法的周津年喘了口气,这才哑着声音说:“周厌回来周家后一直待在国外,听那边的亲戚说他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医院,包括回来也是,很少会住在老宅这边,出入较多的是西郊的平安疗养院。”
方初知道那个地方,规格极高的私密疗养场所,听说汇聚了全世界最为顶级的医学大拿。
周厌为什么会长期住在那里?
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肯定是!
周厌要死了!!
方初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脑袋“嗡”的一声,恍恍惚惚一直到晚上睡觉都没晃过神来。
周厌怎么能死呢?
他用零花钱养了他九年,他凭什么钱也不还,恩也不偿地就去死呢?
不行!绝对不允许!
方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却不想一转头就看见床边站着个人影,黑乎乎的一大块,吓得方初差点叫着摔在地上。
好在那大块头眼疾手快地捞住他的腰,手臂稍稍用力方初就坐到了他腿上。
“哇!梁归你要死啊!大半夜不睡觉你在这儿干什么?!”
方初拍着胸口急急喘着气,缓过神来后揪着梁归的耳朵恶狠狠地骂人,但也只是看着气势吓人而已,说是揪耳朵,其实跟捏捏差不多。
温热的触感从那点皮肉渗进骨头里,酥酥麻麻漾开一阵电流似的快慰,梁归眉心微不可见地簇出点痕迹,急切地偏头去更重地蹭了蹭方初的掌心,气息有些喘的粘腻道:“宝宝……”
“……你很久都没看哥哥了。”
松懈下来的方初毫无警惕之心,也根本没有意识到两人的相处有多奇怪。
因为在方初眼里,梁归就是一个童年饱受虐待,以至于心智受损的“残疾人”,很多时候都表现得像只黏人的大狗,喜欢这舔舔那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