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猎户都捉什么?”苗应有点累了,这会儿抱着一棵大树歇气。
“鹿,野猪,老虎,狐狸。”霍行说,“不过我没遇过老虎,师父打过。”
“那你猎到过什么?”苗应又问。
“最大的,应该是只野猪。”霍行说,“约莫有二三百斤,卖了,换了五两银子。”
苗应看着他,又听见他说:“当了彩礼钱,娶你。”
苗应皱了皱眉头:“可不是娶我啊,那会儿我还没来呢。”
霍行察觉到自己说错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苗应又笑:“二三百斤的野猪才卖五两银子?你被坑了,下次再有什么猎物,我去给你卖,人家欺负你傻大个,什么都不懂。”
霍行从小被叫傻大个的次数一点也不少,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样听到这个词之后从心底里泛出无尽的甜。
从这个苗应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的生活就很不一样了,等待可以是有趣的,傻大个也不再是贬义。
很快到了山上的屋子里,门口的那一圈菜籽几天不见就换了副样子,个别株已经长出了花苞,只是还没绽开,苗应挨个查看了一番,发现它们长势喜人,总算是放心了一点。
“你如果出去的话,五月能回来吗?我要山上来收菜籽的,你得跟我一起。”苗应坐在木屋的门边,看着霍行开始收拾炉子准备生火,他们今天带的东西多,不用下山也是可以的。
“我赶回来。”
苗应说好。
等霍行忙完屋子里的事情,苗应又让他带自己去看看他从前打猎的地方,霍行只好取了挂在墙上的弓箭,带着苗应往他从前打猎的地方去,从这里走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因为他入冬前做的陷阱都还在,不注意的话就会伤害到苗应。
“小心些,前面有陷阱。”就在苗应要踩上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地上,霍行立刻把他拦腰抱起。
苗应也知道这些陷阱的厉害,也不敢再乱走,老老实实地跟在霍行的身边。
霍行毫不意外这些陷阱都没被动过,毕竟是冬天,猎物几乎都待在自己的窝里冬眠,苗应却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今天能打到猎物呢。
“前面有几个小陷阱,可以看看里面有没有兔子。”
苗应又提起了兴致,跟在霍行的身后去找兔子陷阱,这次终于没有让他失望,在一个掩埋得很好的陷阱里找到了两只兔子。
不过兔子不太肥,应该是先前掉进陷阱里被饿瘦的。
霍行揪着兔子耳朵,把它们提到苗应的眼前,苗应看着灰毛兔子的鼻头一耸一耸,两个大板牙吱吱吱吱,笑得很开心:“真的有兔子哎。”
霍行如释重负,这一趟总算不是没有收获。
好消息会接踵而来,苗应又在另一个陷阱里发现了一只山鸡,不过这鸡气若游丝,看起来命不久矣。
霍行把兔子和鸡收起来,准备往木屋里走,时间也不早了,再晚了路就不太好走了。
回去的路上苗应已经很累了,霍行想背他,苗应没有答应,撑着一口气走回屋子里,就坐在虎皮毯子上一点也动不了了。
“今晚不下山了吧?反正都带了被褥,也不会冷了。”苗应实在是累了,也没有力气再走下山了。
霍行点头,在天完全黑之前又去捡了不少柴火,没有下雨,整个屋子里就不会冷,苗应盖着被褥迷迷糊糊睡着了,霍行就提着桶去打了水回来。
苗应醒来就看见霍行坐在炉子边,一边的壶里已经烧起了水。
“哪里来的水?”他坐起来,靠近炉子边,伸手取暖。
“有一处泉眼。”霍行说,“想吃什么?”
他们带回来的猎物苗应不想吃,这个时节的野物也算难得,能卖个好价钱,于是苗应摇头。
“把鸡杀了,快死了,卖不出好价钱。”霍行说。
“那咱俩就在这儿吃了,是不是不太好?”苗应有些踌躇,家里老的小的都有,他俩却在这里吃独食。
霍行难得笑了笑:“不全吃完。”
苗应这才点头,看霍行杀鸡,他用刀干净利落,杀鸡放血拔毛一气呵成,随后把不大的一只鸡分成两半,把少的那一半剁了。
洗净之后下锅,又看见霍行从那箱子里翻出些晒干的菌菇,苗应眼睛都睁大了:“还有这些呢?怎么也不带下山去?”
“这不是新鲜的,卖不出好价钱,也不多,就忘了。”
苗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暴殄天物。”随后自己起身去翻那个箱子,翻之前还作了作揖,请师父别在意。
箱子里东西确实不太多了,两小口袋药材,倒是寻常药材,也确实卖不了价钱,一口袋晒干的山货,这个对苗应来说就很有用了,山珍海味,这不就是山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