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砰!”庄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严厉的呼喝声传来。
“不许动!魔法部傲罗办公室!”
“我们侦测到强大的黑魔法波动和未成年违规幻影移形!立刻放下魔杖!”
几道穿着傲罗制服的身影迅速冲了进来,魔杖的光芒照亮了血腥的现场。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表情严肃、戴着不同徽章的官员,显然是负责追查违规使用幻影移形的魔法交通司职员。
傲罗们一进来就看到地上两具尸体。尤其是那标志性的绿光杀戮痕迹、瘫倒在地明显受过酷刑的卢卡斯、脸上带伤惊魂未定的歌洛莉亚,以及站在一旁、手中还握着魔杖、面色沉静得可怕的汤姆里德尔。
为首的傲罗脸色剧变,厉声质问,魔杖警惕地指向在场唯一还站着且持有武器的人——汤姆:“这里发生了什么?!是谁用了不可饶恕咒?!”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汤姆手中的魔杖。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汤姆薄唇微启,似乎打算说什么的瞬间——
倒在地上的卢卡斯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一股力气,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近在咫尺的汤姆的手腕。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几乎是抢夺一般将汤姆手中的魔杖夺了过来,紧紧握在自己手里!同时,他极其隐晦地、飞快地向汤姆递了一个“闭嘴”的眼神。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卢卡斯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点点血沫,他艰难地抬起手,用夺过来的、属于汤姆的魔杖指向地上的尸体,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对傲罗们说:“是我……用的……”他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如果不用……阿瓦达索命……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三个了……”
他艰难地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歌洛莉亚和自己身上的伤,以及周围打斗的痕迹,“他们越狱……袭击我们……你们这群吃白饭的还在质问受害者……”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现场痕迹、越狱犯的身份、卢卡斯和歌洛莉亚的伤势,都完美地佐证了他的话。
至于一个刚从钻心咒折磨中缓过来的人是否能如此精准地连续施用两个索命咒……在巨大的危机和求生本能下,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傲罗们面面相觑,警惕的神色稍缓,开始仔细勘察现场。魔法交通司的人则记录着幻影移形残留的魔法痕迹,但鉴于情况特殊,对汤姆的追究显然不会太严厉。
汤姆站在原地,看着卢卡斯攥紧他的魔杖、替他顶下杀人罪名的举动,黑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
他理解了卢卡斯的意图——保护他的“清白”履历。他沉默着,接受了这份意外的人情“馈赠”。
接下来的几天变得忙碌而纷乱。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医师们首先被请来,用最好的魔药和治疗咒语将卢卡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钻心咒造成的灵魂和身体创伤需要时间慢慢调养,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随后便是魔法部冗长的调查、审问和开庭。尽管卢卡斯声称是自卫杀人,但连续使用两个不可饶恕咒的事实无法改变,他被指控防卫过当。
最终,在歌洛莉亚支付了巨额保释金,并动用了怀特家族的一些人脉关系后,卢卡斯避免了再次入狱的命运,但被严格限制出境,并处于魔法部的密切监视下。
至于汤姆违规使用幻影移形的事,正如预料的那样,鉴于事出有因且情有可原,魔法部只是给予了严厉的口头警告,并未进行实际处罚。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真正的圣诞节终于姗姗来迟。
——
冬日温暖的阳光洒在干净整洁的车道上,仿佛几天前那场血腥的变故从未发生。
卢卡斯穿着一件崭新的棕色高领毛衣,盖住了些微残留的疲惫,斜倚在一辆线条流畅、颜色扎眼的麻瓜敞篷汽车上——这就是他之前吹嘘要用来接歌洛莉亚的“时髦玩意儿”。
汤姆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大衣,面无表情地坐进了副驾驶座,对这麻瓜造物似乎有些审视,但没说什么。
歌洛莉亚则抱着喵喵叫着撒娇的小黑猫“影子”坐进了后座。
小家伙那天显然是被安德鲁和克里斯蒂用昏迷咒之类的手法弄晕藏起来了,幸好没受什么伤。
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敞篷车缓缓驶出怀特庄园。微风拂面,带着冬日清新的气息。
车内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劫后余生的庆幸、真相大白的复杂、以及那无法忽视的、关于汤姆如何掌握杀戮咒的疑问交织在一起。
最终还是汤姆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侧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卢卡斯,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的问题,语气平静:“为什么?”
为什么替一个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甚至算不上多么亲近的人顶下杀人的罪名?
卢卡斯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上,闻言嗤笑一声,用那种惯常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语气回答:“这你就不懂了吧,小朋友?”他瞥了汤姆一眼,“我呢,已经是进过阿兹卡班、有案底的人了。再多这么一桩‘防卫过当’,无非是档案上再添一笔,虱子多了不痒。但你还是个学生,霍格沃茨的模范生,未来前途无量,一看就是要去魔法部当大官的料。”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些,“你的底子得干净,不能沾上这种污点。这点代价,划算。”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做了一笔精明的交易。但汤姆听懂了。这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一种……近乎家族的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