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的眼中也充满了残忍的戏谑,他欣赏着歌洛莉亚脸上的震惊和破碎,慢悠悠地说道:“歌洛莉亚怀特,我天真愚蠢的妹妹。你不会真的以为世界上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吧?恰好的,我们四个兄姐全都栽了?恰好的,所有障碍都被扫清,所有的好处都像梅林赐福一样刚好砸在你一个人头上?呵,你这副样子,真是天真得可笑!”
卢卡斯脸色惨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隐藏多年的、他宁愿带进坟墓的秘密就这样被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歌洛莉亚面前。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疲惫和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闭嘴!安德鲁,克里斯蒂!放了她!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够了。放她走!”
安德鲁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夸张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我的叛徒弟弟。我们要让你们俩,都死得明明白白。这样理查德在下面才会安心,不是吗?”
他再次看向歌洛莉亚,语气变得极其“耐心”,仿佛在给一个迟钝的孩子讲解简单的算术题:“当年,这个叛徒,”他用魔杖狠狠戳了一下卢卡斯的脑袋,“假意和我们合作,商量着怎么用更隐蔽的方法搞定老头子留下的遗嘱。结果呢?用完夺魂咒该遗嘱的第二天,详细的举报信就直接出现在了傲罗办公室主任的桌子上!证据确凿!他为了给你铲清道路,连自己都搭进去了。否则,你以为你现在享受的这一切,是你这个连魔法都学不好的小哑炮应得的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歌洛莉亚的心脏。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
她的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天旋地转,所有的认知都被颠覆了。那些年被兄弟姐妹排挤嘲笑的委屈,失去父亲的悲伤,独自继承庞大遗产时的不安和困惑,对卢卡斯复杂难言的感情……所有的一切,瞬间被染上了截然不同的色彩。举报信……为了她……入狱七年……
她呆呆地看向被挟持的卢卡斯,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绿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茫然、痛苦,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汹涌而来的酸楚。
克里斯蒂似乎欣赏够了她的崩溃,不耐烦地打断了这凝重的气氛:“别废话了,安迪!杀了他们,为理查德报仇!”
安德鲁却露出了一个更加残忍和玩味的笑容,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变态的光泽:“直接杀了?那太便宜他们了。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一个……更能折磨人的玩法。”
他的目光在歌洛莉亚和卢卡斯之间来回扫视,如同屠夫在打量砧板上的肉。“你们看,你们让我们在阿兹卡班受尽了折磨,还让我们的大哥理查德直接死在了里面。这笔债,总得还,对吧?”
他慢条斯理地说,“这样吧,很公平。你们两个人,一个人活着偿还我们受过的折磨,一个人直接去死,给理查德偿命。怎么样?很公道吧?你们可以自己选一下。”
卢卡斯瞬间就听明白了安德鲁恶毒的意图。一个人承受钻心剜骨的极致痛苦,另一个人则被索命咒瞬间终结。无论怎么选,都是地狱。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靠在墙上、神情恍惚、泪流满面的歌洛莉亚。
卢卡斯极力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和身体的疼痛,调整自己的声音,试图让它听起来尽可能的平静、沉稳,甚至带着一点他惯有的、用来安抚她的那种吊儿郎当的调子:
“嘿,莉亚。”他叫她,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看着我,莉亚。听我说。”
歌洛莉亚仿佛被惊醒,泪眼朦胧地看向他,眼神破碎得像摔碎的玻璃。
“不要哭,”卢卡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力量,尽管他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听我说,莉亚。我会承受这一切的,好吗?”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认真,像是在做一个郑重的承诺,“所有的。你要好好活着,不要担心任何事。答应我。”
歌洛莉亚猛地摇头,泪水更加汹涌地涌出,她想说什么,喉咙却被哽咽堵住。
克里斯蒂不耐烦地打断:“你是没听懂安迪的规则吗?你只能选一样!要么折磨,要么死!你……”
“所有的结果都是我一个人引起的!”卢卡斯猛地提高声音,厉声打断了克里斯蒂,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歌洛莉亚,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都冲着我一个人来!钻心剜骨也好,阿瓦达索命也罢!只要你们放了她!我承受!”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伤势而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安德鲁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愉悦的残忍表情:“有趣。真是情深义重啊,卢卡斯。如果你愿意在承受完‘应有的’折磨之后,再欣然赴死的话……那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的小哑炮。”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你确实很‘爱’她,不是吗?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吧,替她受着!”
说罢,安德鲁脸上所有的戏谑和残忍瞬间化为纯粹的暴戾!他猛地一脚将卢卡斯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
卢卡斯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哼,椅子碎裂开来。
“不!不要!你们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开!卢克!”歌洛莉亚尖叫着想要冲过去,却被克里斯蒂用魔杖死死逼住,只能绝望地看着。
安德鲁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卢卡斯,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报复的快意。他举起了魔杖,对准了卢卡斯剧烈起伏的胸膛,清晰而恶毒地念出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