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猛地将她从睡梦中拽出来。
俞言一个惊醒鲤鱼打挺坐起来。她屏住呼吸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四周悄然无声,只有拉得严丝合缝的窗帘在轻微波动。
是风吗?
可风怎么能发出这么重的声音。
就在疑惑之际,声音又传来了,这次不再是沉闷的敲击声,而是某种沉重的物品压在窗框上,发出的金属独有的摩擦脆响。
俞言不信鬼,更不怕鬼。
但她很快想起两年前轰动全市的荔园灭门惨案。
那个开连锁超市的老板,事业蒸蒸日上,却在一个深夜被入室行窃的小偷撞见。争执中,男主人被连捅八刀当场死亡。闻声赶来的妻子也未能幸免,甚至睡在隔壁的保姆和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都惨遭毒手。
一夜之间,一家四口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为了尽快抓捕凶手公安局甚至专门成立了专案组。事后,荔园全面升级了安保系统,更换了所有保安,外来人员必须经过严格审查才能入内。
这两年小区环境很安全,一个小偷小摸的案子都没有,所以那些保安叔叔们似乎又松懈了下来,开始在值班亭里打盹……
黑暗中,心跳在耳边咚咚作响。
俞言紧捂着嘴,一点一点地从床上往下挪,双眼如同钉死在窗户上。同时,手摸索着伸向床头柜上的玻璃台灯——
这是此时此刻她能想到的唯一武器。
荔园的业主不是有钱人就是有权人。
她家属于前者,还是有钱人中最上面那一档。
危险。
小偷应该还站在窗台上,她在屋里,她有优势。只要在进来的瞬间将台灯狠狠地砸过去,他一定会因为站不稳而掉下去。
是死是活就看造化了。
俞言捧着台灯,光着脚,冰凉的玻璃触感让人稍微镇定了一些。她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逼近。
眼看越来越近,窗帘后那个模糊的黑影越来越清晰,还差三步,刺啦———
窗户被推开了!
黑影也跟着跳进来了!!!
俞言嘀咕了自己的反应速度,她甚至刚把大臂抬起来,胳膊还没来得及发力,就感觉手腕骤然一麻。
台灯被人瞬间抽走,同时一条结实的手臂如同铁钳般从颈后绕过捂住了她的嘴。
叫声被堵嘴唇和手掌之间,由尖锐变成模糊不清的呜咽。
她的双臂也被人箍住,无法动弹,极度的惊恐让她拼命挣扎,低头用牙齿狠狠咬向那只捂住她嘴的手掌心。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铺天盖地卷来。
“嘶……是我。”李衍疼得直抽气,也依然压低了声音。
俞言静滞了。
李衍咬牙,他原本想悄无声息地从俞言房间路过,不想打扰俞叔叔和兰姨睡觉,加上被发现后不好解释,毕竟男女有别,他也不擅长撒谎,要是一五一十地告知前因后果,俞叔叔十有八九会批评俞言。
到时候俞言会更加厌恶他,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他说完,明显感受到掌心上的嘴巴松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咬得更加用力。
“……”
李衍痛得直甩手,可咬在手上的嘴巴像拧了螺丝拆不下来的铁钳,怎么都拜托不掉,她甚至两只手一起攥住他的手腕,固定位置往死里咬。
安静的卧室里,忍痛的闷哼声一道接一道。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李衍痛麻木了,俞言也咬累了。她松开嘴,气喘吁吁地抬头质问:“你个坏家伙,你想报复我。”
李衍警惕后退,蹙眉捏了捏手:“到底谁报复谁?”
俞言随着他的视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