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抚摸着那灰鼠,锁链摩擦的声音在牢中不断回响。
见到来人,她神采一亮,眉眼弯了弯,朱唇微启,声音魅惑:
“你们来了。”
打开牢门,他们三人进入烟罗的牢房。
玄度面色冰冷,眼上覆盖黑纱,便是想从他眼中窥出一点心思都不可能。
烟罗望着这张脸许久,自嘲的笑了笑,道:
“魔尊殿下屈尊前来这地牢之中,见我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罪臣,不知所为何事?”
玄度的声音亦是冰冷,每个字都像是带着寒气:
“所为何事?你不知道吗?”
谁知烟罗不惧反笑:
“不知魔尊殿下想问的,究竟是哪一件?”
“哪一件?”
玄度冷笑一声:
“这么说,你承认夜闯仙门藏书阁禁区,拿走魔族禁书的事也是你所为?”
此言一出,烟罗突然大笑:
“是又如何?我不仅拿了我们魔族禁书,还屠了被他们利用的恶灵,毁了仙门禁书,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何魔尊竟来问罪于我?!”
“好事?你可知你此番会挑起仙魔两族争端?!若是仙族以此为由攻我魔族,那将是怎样的局面?!”
烟罗闻言,却莞尔一笑,眼神中透露出狡黠的诡异:
“殿下,你因此事担心的,真的是我两族争端?难道不是因为担心你那个仙族女仙?!”
玄度怒不可遏,抬手间,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扼住了烟罗的脖颈,令其窒息,那只灰鼠受惊逃走,口中不住发出吱吱的叫声。
他努力压低声音,却气得发抖:
“你若再胡说,孤便扭碎你的脖子!”
他的骨节因用力而变得清晰可见,烟罗的面色也逐渐惨白,但她反而笑了:
“魔尊殿下,你可能不知道,即便我看不见你,也能闻到你身上雪松的冷气。”
这话让玄度不由一滞。
在仙门藏书阁被闯的那夜,他曾在蓼蓼的房中见过烟罗,而烟罗离开时,正是从自己身边走过。
见他分神,烟罗更是笑得肆意:
“怎么?魔尊殿下想起来那夜了?”
连竹忽而明白了什么,与临渊对视一眼,未言分毫。
烟罗还想说什么,但喉咙已经连骨头摩擦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便是再使不上更多力气,嘴唇也开始发紫,却依旧强撑笑意。
见其这般,玄度即便是再怒火中烧,还是缓缓解了术法,但这样的仁慈换来的只是烟罗的讥笑,气还都未喘匀便道:
“魔尊殿下不是想杀了我吗?为何罢手?”
他的声音低沉,头微微仰起,似是回忆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烟罗,你知道的,你父亲曾将你托付于孤……”
“所以殿下为何只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下属?!”
“普通?”
他冷哼一声:
“你仅百岁就为近侍,临渊光是跟着孤就跟了百年,孤待你比待临渊还要宽厚,你犯错孤何曾对你重罚?你的俸禄更是与你父亲生前相当,你还想怎样?”
却是听了这话,烟罗的面色忽而狰狞,疯狂嘶吼:
“我要的不是这些!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