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不动不抢,就这么放肆地看着陆灼年。
陆灼年删掉对话框里的‘炮’字,重新把‘朋友’两个字打了上去,点击了发送。
能在五秒钟之内,让一言九鼎的陆灼年自食其言,陈则眠的本领可见一斑。
此人果真顽劣难驯,根本不需要说话也能气人。
陈则眠得意扬扬,不轻不重地挑了下眉梢,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嚣张模样。
但很快,陈则眠就嚣张不出来了。
来接他们离船的直升机到了。
是的,直升机。
陈则眠本以为他们会坐船走,没想到陆灼年直接调来了一架直升机。
接下来就是入院、检查、治疗、输液。7伶韮寺留散期山伶
全程都有专人陪诊,不需要陈则眠操心,他一共住院了五天,陆灼年来看过他一次,陈则眠那时已经退烧了,嗓子咳伤了,哑得说不出话。
陆灼年问他计划什么时候回国。
陈则眠打字说病好后就回去,一个人出来玩也没什么意思,本来还想去看雪泡温泉,但医生不让他吹风。
陆灼年深以为然,让他好好养病,回国的事他来安排。
如果嗓子没哑,陈则眠肯定要问一句‘安排什么’,可现在他和别人沟通就只能打字,简单词句按两下还好,太长的话要打半天,他嫌麻烦,就不怎么说废话了。
反正无论陆灼年怎么安排,等到出院那天都会知道。
自从不能说话以后,陈则眠感觉自己性格都随和很多——
因为没法掰扯。
吵架也吵不出来,就算有反对意见,只要陆灼年把他手机一收,他也只能没有了。
而且在吵架时低头猛按手机,真的非常缺乏气势。
陈则眠还是挺要面儿的,既然很难有效发表意见,他索性就不发表了,反正陆灼年又不会把他卖了。
陆灼年倒是觉得陈则眠哑了之后乖顺许多,瞧着格外顺眼。
他第一次有了养个人在身边的想法。
出现这个想法后,陆灼年最想要的,自然是眼下兴味正足的陈则眠。
只是陈则眠不合适。
一是他还病着,二是他到底满身反骨,不是那种给钱就行的小玩意。
陆灼年虽然动了心思,但心底也有权衡。
他是个生意人,凡事最先考虑的就是成本和投入,深知若只是想养个人解闷发泄,陈则眠不是最好的选择。
理智告诉他适可而止,不应再投入过多关注,有意与陈则眠保持距离,可心绪却不受控制,似是被拖入了看不见的流沙中,越挣扎陷得越快。
连从前得到控制的性瘾都蠢蠢欲动,犹如埋在暗处的毒蛇,随时伺机破土而出。
陆灼年咨询了他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言简意赅:“陆先生,不要想一只蓝色的大象。”
陆灼年:“……”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他大脑里就已经出现蓝色大象了。
医生的意思显而易见,是告诉他越想忽略什么,什么就越难以忽略。
好吧,那就不刻意忽略。
与其放任自己徘徊在‘见与不见’的漩涡中,还不如去看看陈则眠。
也许看完反而就不想了。
陈则眠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床边站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