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抚摸在琵琶身上,对着项链,他温声问道:“拿我做你的设计灵感?那么阿菀,我给你的体验是不是还不赖?”
你是很喜欢和我doi的是不是?
夜,幽深而阒静。
男人的卧室里,只留下些不能明说的余音。
那是长长的一声低喘。
腊八节,上海晴空万里。
是夜,月亮照常升起,黄灿灿的一轮,与万家灯火共映沪城。
如此良宵,钱季驰却在和一杯大红袍较劲。
今夜在豫园一带的老字号酒楼里,他正和别的姑娘相着亲。
相亲宴是婶婶和姨妈联合安排的,相亲对象是婶婶家的侄女儿。
婶婶程烟玫的这位侄女既是名媛也是成事传媒公关部的副总。
但钱季驰他不喜欢。
刚刚进入包厢时,一群人才坐下,服务员问喝什么茶,他尚且没来得及翻茶水单,便听见那位成事传媒公关部的副总程小姐说:“麻烦先上一壶大红袍。”
大红袍,红茶。
钱季驰不喝红茶,也不是不喝,准确的来说只是不喝除谈菀之外的人煮的红茶。
他素来肠胃偏弱,谈菀煮红茶会加入红枣和姜丝,茶也不会太浓,煮出来正对他的脾胃。
但手上这杯大红袍,太浓了,浓的有些霸道了。
老字号酒楼不用预制菜,现做的菜出餐慢,要等上一阵。
程小姐坐在茶歇区的螺钿椅上和婶婶阿姨们聊着自己手上哪个明星塌房她做出公关让明星无负面新闻复出的案例。
娱乐圈的事,过于浮夸,钱季驰完全听不下去,便借口推门出去打个电话。
钱季驰在的这处老字号酒楼名叫北固楼。
餐馆建于民国年间,古色古香。
北固楼的三楼有雅间四座,分别是晴方好,如意事,欢喜成和乐无双。
他自欢喜成出来,顺着百年前的木质楼梯,缓缓向下。
二楼有戏池,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楼梯拐角处架着一张螺钿桌,桌上放着几只做旧的单筒望远镜。
钱季驰拿起一只铜制望远镜,架在眼睛上,顺势望过去,对面戏台上的丁丁卯卯瞧得一清二楚。
粉墨登场穿着水袖衫子的演员正散着把折扇在唱越剧《桑园访妻》。
转动镜筒,镜头拉的远了些,却见有人与他一样正立在二楼楼梯处观戏。
穿着长衫的跑堂端着托盘传菜,口里喊着“借过,借过。”
看戏的人给跑堂让路,转过身来。
转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谈菀。
谈菀今天穿着一袭雪青色如意襟旗袍,戴着成套的海珠项链和耳环,头发梳成髻盘在脑后,斜插一只香扇玉簪。
她站在百年前的老字号酒楼里,为跑堂让路转身的那刹,配上香扇簪,活脱脱一个林诗音。
钱季驰几乎想也没想的放下了望远镜,走了过去。
到二楼时,谈菀看到了他,问:“季驰,你怎么会在这里?”
钱季驰说:“我今晚在三楼,和人相亲。”
谈菀笑了一下:“巧了,我订婚宴。”
虽然是大好的日子,但是谈菀的脸色不大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精致的眼妆和向上挑扬的柳叶细眉掩盖不了眼神中的疲惫。
钱季驰问:“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