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良看了看张敏之,欲言又止,孙志谦倒是看到张敏之沉默的样子说道,你怎么了?
张敏之回过神,怔怔地说道:“我昨天晚上梦到万万了。”
孙志谦沉默了一下,说道:“她喜欢你,你心里也是清楚的。本来觉得这个姑娘挺黏人,可是现在……”他的眼眶又红了红。
说著,他又有些生气的说道:“邓朝莫以为当了卫国公就了不起,不问青红皂白。逼急了,我把他爹的那些风流史,他的那些风流事都往外传一份。以为他们的家的底子乾净吗?说不准一追究,逼著傅家家破人亡也要审一审。顺道他爹三十多年前去长沙府也查一查,指不定能搅出点事来!”
张敏之连忙止住,说道:“不到最后,先不要轻举妄动,更何况是三十多年前的案子。”
“三十多年前又如何,陛下要追究要查,照样能查得出,前一阵子京中那起沸沸扬扬的江家案,不也是三十多年前的旧事吗,凶手照样被擒,只是可怜江家那么多条人命,说不准那周家也跟他有关……”
孟泽良惊讶抬头:“三十多年前的案子也能翻得出来?时过境迁那么久……”
孙志谦理所当然应道:“只要上头的愿意查又有何难?说起来这事和殿下还有点关係。”
“怎么说的?那时殿下並不在京城啊。”
“是不在京,但依然掛著职,江家后人过来喊寃,殿下收了消息,便一併帮著查了,好傢伙,抓了一条大鱼!”
孟泽良说道:“若是查,长沙府周家翻案的机率又是多少?”
孙志谦应道:“周家?周家那也是大案,当年被定作了判军领首领,多少有些官差应付的行跡,当今陛下与先帝不同,要真有冤屈,那必定能给你平反但是……”
“但是什么?”
“若要想翻,那得先有后人,江家是仅存了一颗苗。”孙志谦想了想,又道:“可周家……”他说著,看了张敏之一眼:“敏之跟太子去滑县之时,似乎就是那周家后人犯的命案,已经正法了。”
孟泽良瞭然点头,说道:“真如此,要追究国公府的事倒是难。”
孙志谦不以为然道:“周家虽死,可傅家未必,据说,当年也有几个孩子太小,被送进了宫中,指不定现在已经是哪位贵人眼前的红人了,稍稍用一用,再怎么也能膈应一下卫国公府。”
说道,他又有些迷糊:“怎么说到了长沙府的事了?”
“老卫国公曾在那处办过事。”孟泽良提醒他。
孙志谦拍了拍脑袋,说道:“对对对。”
“总之,不论瓦剌大使认不认罪,拿不出证据证明清白,那殿下出来也是迟早的事。”张敏之见他一副要与国公府对上的样子,连忙又道,“孙师兄万不可轻举妄动。”
孙志谦隨口说是,突然想起来:“还得去找李璇问下他那处的情况,就先行一步了,敏之你呢?”
“我还有些事要问泽良。”张敏之说道:“看看小卫国公到底是什么態度。”
“那还来得及吗?”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再做下最后的努力,爭取让凶手认罪。”
孙志谦想到张敏之圣前立的誓,心中有些担心,但依然宽慰她:“你不用怕,凶手已经抓到,只是不认罪,你的脑袋会没事的,我们到时候也会为你求情。”
张敏之朝他拱手称谢,待孙志谦离开之后,她才开口道:“卫国公今日並未出府,他可有说是几时?”
孟泽良摇头说道:“他很生气,只是说了要面圣,至於是几时,没有提起。”说著又愧疚道,“是我无能。”
张敏之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卫国公是何许人,你如此老实,怎么能是他的对手?是我不该让你走这一趟。”
“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孟泽良说道,“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掉脑袋,到时候发动所有学子联名,这次四国大比,你有大功,圣上也是爱才之后,必然不会捨得杀你。”
张敏之苦涩一笑:“君无戏言,我一直自视甚高,若是今次失败,也是一个教训,怨不得旁人。幸好还有一些时间,我多去查一查,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说罢,便起身告辞,孟泽良不敢拦她,只由著她去。
张敏之走出院落,將小包子放了出来,摸著它的身体轻声说道:“不要著急,我知道你也想让殿下出来,我们已经在努力了,不是么?”
小包子转了转身体,又贴到了她的手腕上。
“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张敏之將小包子抱在怀中,直朝著外院走去。
身后有一道目光射了过来,隨后飞速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