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泊崇将药膏涂在蚊子包上,清凉的触感立刻驱散了令人不适的瘙痒,汪稚下意识舒了口气,听到郜泊崇问他:“和你的学长关系很好?”
汪稚不疑有他,懒洋洋回答:“还好。学长人缘好,好像和谁关系都不错。那时还给我留了电话,让我考上大学去找他。”
“你怎么没去?”
今日遇到徐又颐的情绪波动已经淡下去,汪稚语气很平淡地说:“没考上呀。学长是京大的,我就考了个普通大学,怎么好意思去。”
郜泊崇说:“我记得你是下水救人发烧,高考失利了?”
汪稚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沉默一下,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好人没好报,早知道当时就不下去救人了。”
可郜泊崇看着他,似乎能看穿他心里在想什么。
汪稚垂下眼睛,不去和郜泊崇对视,视线里,是郜泊崇的手指,指节粗大,手指修长,充斥着分明的雄性特质。
汪稚有些怕这样的人,因为他从小就瘦,长的又精巧,小时候被人喊小姑娘,上学之后,也总和这种过分高大的男性相处得不好。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对郜泊崇很畏惧,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并不是他长大了就可以改变的。
但偏偏在高考前,在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他跳下水,救了一个自己最为畏惧厌恶的男人。
如果没跳下水就好了。
汪稚仰着头,漫无边际地想。
可自己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嘶——”
汪稚忽然倒抽一口气。
郜泊崇的手,正重重揉搓过他的小腿,听到他吃痛发出的声音,郜泊崇说:“你今天和宁如寄爬山了?肌肉这么僵,不拉伸开,明天更疼。”
汪稚疼得龇牙咧嘴,艰难道:“轻点……”
“这里疼?”郜泊崇却力道更大,“忍着。”
汪稚忍无可忍,直起身子刚要反抗,郜泊崇忽然把什么塞到他手中,汪稚下意识看了一眼,就见是一只首饰盒,打开来,露出一条满钻机械表,玫瑰金表壳,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晃得人眼睛生疼。
……
汪稚又软了回去。
郜泊崇问:“疼的厉害?”
汪稚抱着手表,文文雅雅回答:“还好。”
郜泊崇送的东西没有便宜货,以汪稚天天钻研奢侈品的眼光来看,这手表一定超过百万了。
百万的东西抱在怀里,他心里比蜜甜,疼不疼的,忍忍就好。
他捧着那条手表,脸上的笑容很真诚,比对着郜泊崇要真心得多。郜泊崇本来应该不悦,刻看着他的笑,心却很柔软,就好像只要他开心,自己也就开心。
等替汪稚上完药,又拉伸完毕,郜泊崇起身说:“我去洗手。”
汪稚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新手表,趿拉着拖鞋跟在郜泊崇身后,黏黏糊糊地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老公,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洗手台前,水龙头开着,水声溅入大理石的洗手台中,发出清脆的声响。汪稚捂住嘴,半靠在那里,手指痉挛似的抓住郜泊崇的头发。
郜泊崇半跪在他身前,双手掐着他的腰,像是摘下树梢果实丰盈的葡萄。
汪稚无力地仰起头,颈部与下颌拉出一条诱人香艳的弧度,声音也似哭泣,却又带着无法形容的欢愉,雪白面上飞起红晕,和落下的汗水,一道揉做烟霞。
一晌贪欢。
天亮时,直升飞机的声音很早就响了起来,汪稚却睡到了闹钟响起,才不情不愿地揉着眼睛醒来。
今天还是不拍戏,宁如寄说要带着大家一起沉浸式体验一下大自然,现在在山上转来转去找灵感,等傍晚回到住处,又带着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吸收天地精华。
……
宁如寄真的是华侨吗?
怎么感觉比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还迷信。
不过汪稚很庆幸,还好郜泊崇昨晚替他按摩拉伸,不然今天他肯定跟不上宁如寄的脚步——
他一直跟着,宁如寄还很惊讶,但对他的眼神也火热了不少,分明是十分满意,他的体力如此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