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这个经历,可是为什么灵魂深处带来对黑暗的恐惧、战栗,脑海中尖锐着喊叫他要逃跑,离开这里,离开燕云渡的身边。
为什么?
陈让想起了系统一开始警告他的话……
他忽然不敢确定了。
他想要有片刻的喘息。
让他的胡乱的大脑有片刻的停息。
陈让不想胡乱猜测一个人,系统在这半年稳定了很多,起码是他一叫就会出来的程度,可是系统似乎变了。
又好像没有变,依旧是那个清脆欢快的少年音,但他每次问道有关一开始系统的提示,系统会告诉他:“那是先前系统根据多人计算燕云渡的攻略性来计算的,宿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陈让每每此刻,眼前就会浮现那个流着血泪,让他逃跑的少年——
那是谁?
为什么他要逃跑?
太多太多的谜团围绕在他的脑海中,陈让的大脑几乎要爆炸了。
“说话,让让。”
燕云渡的嗓音低了一些,指尖轻轻搔刮着陈让的皮肤,陈让一颤,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仰起脖子,讨好地亲了亲燕云渡的脸颊,面上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惶恐,“别,别……”
别打我……
他喉头滚动了两下,将这三个字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抖着声音说:“好,好,我听话的,我听话的。”
“乖。”
燕云渡愉悦地勾起唇角,摸了摸他的脖颈。
“那我们先回去了。”
燕云渡一把抱起陈让,陈让抱着手中的盲杖,安静地靠在他的怀中,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和郑同学说再见,要做一个有礼貌的乖孩子,让让。”
陈让从燕云渡的怀中探出脑袋,他看不见,只能胡乱的伸出手挥手:“再见,文基,明天见。”
“……明天见。”
郑文基看着那辆黑车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之中。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郑文基重重呼出一口气,“喂,秦浔。”
秦浔被他约了出来,看样子还是刚从校医院出来,连白大褂都来不及换下,“文基。”
“我见到陈让了。”他一开口就让秦浔想要说出的话堵在了口中。
“你不用瞒我,燕云渡是不是没告诉你,在你进入这个计划之前,担任他医生的人,一直是我。”
秦浔瞳孔皱缩,他抿了抿唇,掏出一支烟,吐出白色的烟圈,整个人似乎是松懈了下来,“他没告诉过我,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所以从来没说。”
“而且——”
秦浔想要告诉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陈让面前被杀死的事情。
“你还记得你上个世界是怎么……”
“什么?”郑文基不知道他想要问什么,面露茫然,“我上个世界……上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秦浔回想郑文基被当着陈让的面被虐杀的场面,他不可避免的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事。”
“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
“陈让的失明,和燕云渡有关吧。”郑文基好歹也是成为燕云渡身边医生的人,资历和阅历都在:“燕云渡的……暴力人格,出来了?”
秦浔微微瞪大了眼睛:“难道在你那个时候,他的暴力人格就已经衍生出来了吗。”
秦浔自小跟着燕云渡长大,他只觉得这个少爷阴晴不定,时而哭时而笑,但手段都是一如既往的……肮脏,是非人的暴力。
暴力在他的世界中就等于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