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冬去春来这个人就像从未出现在过山鸡……
为了赶回山鸡村,李桥把牛车扔在了刘府。
老黄牛年纪大了,牛车为了采买能多拖些东西,想跑起来是天方夜谭。拿鞭子抽又不舍,这老黄牛跟着老温许多年,养得有了灵性,别在路上送了命。
李桥便问田管事要了刘府的马,田管事知道自家主子对李桥看重,便大着胆子做了回主把马车套出来,没想到李桥卸了车只牵了马,田管事还急得劝她,再怎么着急回去也不能勉强啊,这不会骑马的要是半路摔了,喊不到人找不到地救可咋整啊。
结果李桥在田管事面前一个翻身上了马,扯了缰绳拍马屁股人就消失在巷口了,都不用多说什么,看背影就知道是骑马的熟手。
田管事也纳闷,这农妇打扮的女人,一辈子在村里顶多见个牛见个骡子的,怎么骑马骑得这么好?
刘主簿看重她不是没有道理,不是一般人啊。
出了清河城没了顾及李桥才真正放开了骑。这马也配合,许是在城中拉车拉久了,好久都没敞开蹄子在沙土地上跑了,快马加鞭天刚擦黑李桥就回到了山鸡村。
村里人远远地听着跑马的声音,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村里又来什么人物了,进了一看是李桥回来也十分震惊。
他们都是不会骑马的。
李桥没管旁的,马停到自家院门口翻身下了马就往屋里冲,院门和屋门都关得牢牢地,她心中还抱着些侥幸的想法,觉得有可能是村长传错话了,也有可能那群人认错了后来又把娇娇送回来了。
可推开门看着黑漆漆的屋子,空无一人,她便知道刘旖儿的娘没骗她。
点了灯,屋里还有温娇娇留下的许多痕迹——厨房里洗刷干净的碗筷,床榻上折叠整齐的被褥,茶壶里剩的一半冷水。
还有桌上摆着一块小小的绣绷,上面绣的景是小桥流水,可惜桥不像桥,像条又肥又弯的虫子。
因为自己夸过他手巧,他便说要学绣花,学好了就把她平时穿的衣服都绣上花,省的李桥只给他买漂亮衣服,自己却只穿方便干活的衣服。
他说,他买不起漂亮衣服送给她,便绣漂亮的花在她衣服上。
绣绷还连着针,掉在地上,长长的彩线连着。
李桥没说话,但捏着绣绷的手用了力。
她没关屋门,院里进来了人,回头一看是宋六娘。宋六娘也吓了一跳,顺着胸口进到屋子里道:
“我还以为那群人又来了,吓死我了!李桥,你可算回来了!”
她还想问问李桥怎么能骑着马回来,想了想其实不必问,李桥定是着了急。
宋六娘家紧挨着她的院子,她又是个爱看热闹绝不会错过机会的性格,事情经过问宋六娘反而最靠谱,只要她不添油加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当我宋六娘什么人,这种大事也当八卦来讲。”
宋六娘表情少有的严肃了些,李桥让她尽量详细地说。
“前两日的事,村里突然来了群拿着刀剑的,大概二十多个,穿得都是清一色的黑衣衫灰扎腿。他们护着个官老爷模样的人,约莫有四五十岁?身上那衣服料子绣工都极好,那群带刀的还叫他大人,应该是他们的头子了。”
单看穿着是看不出做不做官的,村里人不认得官服,但气质显然与乡绅富豪不同,能带刀闯村如此大张旗鼓地抢人,必然有点权势。
李桥差不多了解了是群什么人,问道:“他们还说什么了?”
说到这宋六娘声音明显小了些,眼神也有些躲闪,“我本来在院里晒被,看他们乌泱泱一群人冲到你院里,我也不敢多看,就跑回屋里只扒窗户边上了具体说什么,我还真听不太清”
平头百姓,遇上这么大阵仗早就吓得躲起来了,宋六娘还敢扒窗户听已经算胆子大的,李桥当然不指望她为了温娇娇还能挺身而出,保全自身是人之常情。
“我没怪你的意思。”李桥分析道:“他们若是来抢人,必然和娇娇有争执,声音一大隔着屋子也能听到些许,你听到什么动静都和我说说。”
说到这个,宋六娘也纳闷。
“那群人没打没抢,连个高声都没有,小娇娇也没反抗。”
李桥皱了皱眉。
宋六娘一点点回忆着那天的事,她躲进屋子里以后发现那群人一进村就直奔李桥家,看着对别家毫不关心,宋六娘便大着胆子开了点窗户缝子,爬在底下偷看。
那官老爷模样的男人先是让手下把院子围了,而后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甚至还十分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宋六娘的视角只能看到院里,那官老爷走到门前就看不到了,所以只看全了个衣裳料子不错,长得有四五十岁。她听着温娇娇开了门,但温娇娇这人一害怕声音就和被掐了的蚊子似的,越说越小。偏偏那官老爷嗓门也不大,不知道有头有脸的人为什么说话声都小,四平八稳地,宋六娘就听了句:“这可是农妇李桥的家?”
还有一句,“公子可是姓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