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夏油跟着五条来到村里,根据地址直接找到了钉崎家。
那个时候冰雪已经消融,是春天了。
道路两边,村子周围的田野里到处都是生机的绿色。
柳色翠绿,早樱已经长出了花骨朵,一朵朵,小小的,虽然未盛开,远看已经是淡绯如霞云。
知道他是高专东京校的教室,钉崎婆婆热情接待了他。
那时,钉崎婆婆已经窅了左眼,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裤腿下隐约可见两条义肢。
钉崎婆婆性情阔达,肢体残缺虽然给她带来生活上的些许不便,整个人带着世情练达的积极乐观。
五条的心情似乎被影响了,夏油逝去后黏在他身上的孤寂被冲淡了。
“婆婆,我回来了。”
青春脆亮的嗓音在院子里响起,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从外面走进来,褐色的齐肩发,眉眼带着青春的桀骜,像一株冰雪压不倒的忍冬,让五条想到了高专时期的硝子。
“你是谁?”
或许是嗅到了同类的气息,钉崎的声音充满了好奇。
“你不是想去大城市上高中吗?这是东京学校来的五条老师。”
“呀?东京?”
夏油进山不久就闻到空气中的咒力残秽。
念头一动,猫又从飞行咒灵上跳下来,朝着咒力残秽的方向极速奔去。
它擅长追踪,又善隐匿,在夏油的众多咒灵中,一直担任斥候的角色。
钉崎婆婆背着孙女儿在雪地上快速逃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有这样的力量和体力。
钉崎已经昏过去了。
不愿舍弃亲人独自逃命,在和一级咒灵的战斗中,钉崎正中了对方的一发攻击。
钉崎婆婆为她挡了一下,为此付出了一只眼睛。
是她推测失误,这只因雪山生出的咒灵,吸收了村民们经年累月产生的负面能量,成长到一级后,已经拥有了智慧。
它先是示弱,这会儿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维持不近不远的距离,显然是戏耍她们。
风雪越来越烈,这么一直逃下去,显然不是办法,她会累,咒灵不会。
钉崎婆婆停下来,把孙女儿放在雪地上,准备殊死一搏。
活了这么多年,总有些压箱底儿的东西或者本事。
一级咒灵在风雪中慢慢现身。
它体表白色,在风雪中极易隐藏。巨口獠牙,上身如狐,下身如熊,下肢健壮,前爪锋利。
笑声极为难听,如同夜枭。
钉崎婆婆取出一个泥俑,咬破指尖,用血在泥俑上画咒。
随着带着咒力的血在泥俑身上隐没,泥俑整个身体开始发光。
一级咒灵好整以暇地看着钉崎婆婆,对她的手段十分不屑。
忽然,它扭头看了一眼。
天地间只有风雪,并不见任何人影或者其他生物踪迹。
它的鼻子使劲儿在空气中嗅了嗅。
空气中除了风雪的味道,还有咒力残秽,有面前的老太婆和雪地上的女孩儿,还有很淡很淡的,不像是术师,更像是咒灵留下的咒力残秽。
这片雪山,除了它来过其他咒灵吗?
钉崎婆婆准备孤注一掷,把手里的筹码一股脑丢上天平。她必须拼尽全力才能从一级咒灵手里夺得未来的可能,尤其她的孙女儿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