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中的疑问,夏油被引到祠堂的塑像前。
按照前几夜的流程,接下来就是跪拜塑像,然后是新郎新娘对拜,合卺。
广场上,众人为新人献上祝福的歌舞。
歌舞结束,新郎新娘就被送进轿子里,被抬着送到镇外。
要和新娘对拜,夏油心中忽然生出排斥。
为了古籍做这样的事,值不值得?
新娘低头弯腰,等了他许久,不见他行礼,直接伸出手来,按住了他的肩膀往下压。
夏油向后收了一下肩膀,看到对方的手猛地愣住。
这只手——
发愣的这一瞬,肩膀被按住,身体被压着弯腰,完成了对拜的环节。
距离太近,额头磕到了对方的,沉闷的一声响,他听见面纱下面传来低沉的笑声。
他死死地顶着对方的面纱,似乎要在上面盯出花来,脑子一片被冲击后的空白。
答案就在嘴边,他却张不开嘴喊出那个名字。
接下的流程,夏油就像是牵线木偶,被操控着完成,直到他和新娘被送进轿子里。
轿子的帘子放下来,隔绝了外界,自成一方空间。
耳边是轿外的锣鼓唢呐声,夏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正被一只手握着,以十指相扣的方式。
闭着眼睛,夏油也能描述这只手的细节,每一处骨节,每一根血管的分布。
外面的锣鼓唢呐声消失了,轿子似乎停了下来。
周围寂静下来,某些声音就会被放大。
夏油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血液在血管中汩汩流淌的声音,他甚至听见了自己的每一次呼吸。
抬起的手指触碰到白色面纱,猛然蜷缩起来。
面纱下面是自己想的那人吗?
如此三番,夏油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
对方先失去了耐心,抓住夏油缩回去的手,放在面纱上,一把抓下来。
洁白如同初冬新雪的白发,苍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精致脸孔突然在眼前放大。
夏油想要后退,后背抵上轿厢,退无可退。
“嗨,杰,惊不惊喜?”
夏油看着眼前的人,像一只被封口缄默的朱鹮,只是上弯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墨绿色双眼全都是喜悦明亮的笑。
五条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晃了晃,“杰,我们结婚了。”
身体凑近了,胸口几乎贴在一起,“杰怎么不说话?是变成哑巴了吗?”
轿子里空间狭小,五条不安分,大幅度的动作时不时肢体蹭到夏油。
五条毫无察觉,一味跟夏油表达他的喜悦和好奇。
夏油的视线从五条的全身扫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悟,好久不见。”
再见你,真好。
五条转头看他,抬高了脖子,大方展示自己,“杰觉得我穿白无垢怎么样?好看吗?”
夏油衣领遮掩下的脖颈红了一片,热得要冒出汗来,“好看。”
五条伸手撩开了轿帘,“下次,杰穿给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