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着脖子,一手拿着一把羽扇,不停的扇着火,坐在扎的小马凳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我的田呀……我的狗啊,你去哪儿了啊……”
……
拂行衣剑眉轻蹙,两眼无神,唇白,躺得并不安稳,额头上冒着汗。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像条咸鱼一样瘫在榻上。
青萝端来一碗药,她表情心虚地很。
该说不说,拂行衣这人有些倒霉体质。
虽然他疑似被追杀,又不是她造成的,但后来的一切都与自己有关,从上游漂流到下游,撞着了后脑勺,被她捡了个正着,结果还失忆了。
救回来第二天因为体质太弱,又中了食毒。
太惨了,真是太惨了!
哪个富家世子的人生能过得比他还惨?
青萝端着碗,坐在床边,拂行衣自动地往里滚了滚。他侧着身抱臂,不想看她。再看多一眼,心里只觉得糟心。
“对不住啊,我也没想到,你的体质这么弱。”她看着郁闷的拂行衣,眼里多了几分怜惜。
但青萝开口就带着一股别扭拧巴的味道,拂行衣听到这怎么都不对劲的口吻,原本闭目养神,硬铮铮地撕开眼。
“你良心不痛吗!痛的人是我,被你下毒的人也是我!”
他挣扎地想要坐起,荒谬地看着她,又躺了下去,眼里含着泪光,满是控诉。
“……好好好,我的错,起来喝了药,你肚子就不会疼了。”她敷衍地说。
青萝看在他还是个病人,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跟他讲话。
拂行衣看到那黑乎乎的药,顿时反胃,又有一种想吐的冲动,用手捂着嘴鼻,耍着脾气说道:
“拿开,我再不碰你的任何东西,又要给我下毒?”
“什么叫又下毒?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听得都有些烦了。
他在里面安安稳稳睡了两个时辰,而青萝可是实实在在盯了这么久,眼睛一眨不敢眨,甚至没有干别的农活,他就这样白白糟蹋自己的心血吗?
“这我给你熬得给你补身体的药。爱喝不喝!”
青萝把碗放在旁边的桌上,梗着脖子,手指着他,面红耳赤地说:“我都吃了好些年了,一点事也没有,怎么你一来就有事。”
她绝对不允许有人诋毁她的厨艺。
明明做的挺好吃的嘛!
“哈!你那苦瓜炒蛋,若是别人吃了,片刻升天!还得是小爷吃了,不然你就等着去见官了。”
拂行衣也上头了,本就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感到畏惧,又遭受了各种罪,身上没一块地方好着,胸腔里装着的所有负面情绪朝她发泄出来。
“见官呵,拂行衣,你是在威胁我吗?就因为一盘苦瓜炒蛋!”
“你那是蛋吗?你那是秘制毒蛋,难吃的要命!谁知道你那药是不是同样的味道,恶心……”
他们两各抒己见,谁也不让谁,吵到最后两人同时冷哼一声,气氛忽然僵持下来,空气里像是凝了冰一样,冻得令人发指。
青萝眼神幽暗地盯着他,听不下去了,“不喝也得喝。真给你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