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一万零八十分钟,六十万四千八百秒没见到阿鹤了!
四舍五入就是半辈子都没见到了!
阿鹤好过分!他不过就是骂了几句脏话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呜呜呜他好想和阿鹤说话啊。
那确实很坏了
苍冥界有一种异兽叫罔,它鸩首鹿身,背生肉翅,常栖山林,相传会引领失路之人走出迷途,故以瑞兽称之。
可画骨画皮难画虎,知人知面不知心,人且如此,兽亦如是。
一日,一老道偶经其窟,见骸骨森森累若丘,始悟此兽伪作良善,诱人近,裂而啖之。然其智绝者,在乎择数人而救,令其安然归家,护其善名不堕。
时鹤鸣曾遇到过罔,见到过它伪装出来的良善和被揭穿后的狰狞,季斯时难道也是这样吗?
他本不该在乎的,可随着季斯时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他面前,这种探究欲就越发明显,像原野上烧不尽的野草,一茬又一茬的长。
系统说季斯时用来吸引他注意力的手段拙劣又老套,说这种滥俗的把戏只有他这种山里的老古董才会上钩。
真的是把戏吗?
时鹤鸣看着身前冒着热气的蛋糕陷入沉思,季斯时捧着蛋糕,仰着脸,无比期待地看着他。
可能是业务还不太熟练,导致男生没注意自己发丝上落了面粉,衣领上沾了糖霜,连小巧的鼻尖上都糊了一块奶油。
“鹤。。。。。。学长!这是我做的最完美的一块蛋糕了!我练了好久,肯定比之前好吃!”
季斯时见时鹤鸣久久未动,急得把蛋糕举得更高,险些蹭到年长者的脸。他红着耳朵小声为自己争取,手指无意识地扣着装蛋糕的盘子。
“尝尝吧。。。。。真的很好吃。。。。。。”
时鹤鸣的视线扫过季斯时的手背,上面全都是烫的水泡,其中有的水泡破了已经结痂,有的还鼓着,将白皙的皮肤撑出一个个半透明的囊包。
这已经是季斯时第五次给他做蛋糕了,每次他都是摆摆手拒绝然后径直走开。
第一次送来的是纸杯蛋糕,蛋糕顶部漆黑一片,第二次送来一个抹茶千层,里面的抹茶绿得发黑,接下来依次是又扁又塌的舒芙蕾和差强人意的可露丽。
男生的进步有目可睹,这次送来的是卖相十分正常的草莓蛋糕。
它会很好吃,时鹤鸣想。
他前天从画室出来的很晚,离他住的地方比较近的侧门被锁了,不得以绕路从活动楼中间穿过去,穿到正门离开。
深夜的活动楼空无一人,除了安全出口处的绿光,就是倾泻在空旷的走廊里的月色,周围万籁俱寂。
他在一片幽静中举步向前,途径烹饪教室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响动。驻足一看,教室里面藏着一只勤奋又努力的小老鼠。
季斯时踮着脚去够储物柜顶端的糖粉,淡粉色的围裙系在腰间勾勒出流畅的弧度,而操作台上正摆着一堆歪歪扭扭的蛋糕类似物,旁边是更多蛋糕的尸体。
他失败了很多次,才能把最漂亮的送给我。
不管怎么说,修道者的礼节里没有辜负真心这一说,时鹤鸣安慰着自己,伸手接过了蛋糕。
“谢谢,我会尝尝的。”他用一种稍显温和的口吻对季斯时说。
季斯时得到回应后几乎是跳着走的,时鹤鸣看到雀跃的男生先是矜持的走了几步,等确认后面的人看不见他,立马高兴地又蹦又跳,欢呼声合着春风被吹去好远。
“不会吧不会吧时鹤鸣!你这就心软了?人家大招还没放呢一个平a你就缴械啦?”
系统见他接了蛋糕,还用那般温柔的语气对支点说话,又在他脑子里胡言乱语。
系统最近沉迷上网,透过他的眼睛不停的刷短视频,还学了一堆令人费解的糊涂话回来。
“注意言辞,况且。。。。。”时鹤鸣同系统说了一半便停了,况且什么他也不清楚,他先是反驳那句心软,又下意识在后面试图找补。
况且他感觉季斯时并不似系统说的那样表里不一,故意装作开朗活泼的样子接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