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秋天怎么能忘呢?那朵艳丽的、如同神迹的红色山茶。他一切罪恶的开始。但他不能说,只能摇摇头。
“你的一年四季…都是我…。除了我之外呢?”时鹤鸣感到身上时怀瑾的崩溃,一个转身把他压在身下。
“时怀瑾的世界里只有时鹤鸣吗?”他停下冲撞的动作,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时怀瑾的头。
时怀瑾在他身下扭着身子,即将抵达高潮却又硬生生停下的感觉并不好受,从腿根开始的痒一路摧枯拉朽席卷至脚底,他勾起脚趾,咬紧牙关。
“想一想…”时鹤鸣的吻雨点般落下来,落在他嘴角,“小怀能想起来的,对吧。”
心脏像是要撞破胸膛,时怀瑾大口喘着气,想…。他要想…
春天…春天时浮鸠带他去掏鸟窝,他们找错了地方…那时他还没学会御剑,被愤怒的青鸟追着咬了几百里,到最后累得躺在地上,天上飘着云彩,白得耀眼,刺得他眼睛生疼。
夏天…夏天他突破了元婴,在演武会上一举夺得头筹。魏师伯给他颁的奖,一个硕大的花环,魏师伯小声说这上面都是对他修行有帮助的灵植,要他留好,日后定有大用。
冬天…冬天他骑着驴师叔下山,遇见一伙人挑着扁担沿途叫卖驴肉火烧。他买了一个,驴师伯气得直打响鼻。
秋天…秋天他站在游行花车上,街上人流如织灯如昼,大家笑着闹着,好像明天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们。
他明白了…。。名为“时鹤鸣”的世界之外。
“乖孩子…。”时鹤鸣压下来,手指钎着他的下巴,瞳孔幽深,盯着他说:“乖孩子会得到奖励…张嘴…对,做得很好…舌头伸出来…”
时怀瑾被吻得几乎断了气,唇瓣分离的时候一口咬在了时鹤鸣肩上,尖牙叼着肉泄愤似的咬了一口又一口。
真过分…师兄真过分…
“哇——!你现在色气的我想叫你daddy!”系统的声音传过来,“伟大的引导型恋人!乌拉!”
怀瑾爱上的不是“时鹤鸣”本身,而是一种强大的幻想,一种投射到他人身上以弥补自身缺陷的快感。
他把时鹤鸣神化成一个符号,变成墙上庄严肃穆的圣像,把生活的全部意义投注到他身上,却把自己忘了。
他渴望被爱,但被爱不能填补主体性的缺失,相反的,越是渴求谁来爱你,自己就会丢失的越严重,直到整个世界被爱人占据。
时怀瑾的爱,是他欲望的投射。
所以他想让小怀知道,真正的爱不是他人即世界,而是世界即你。爱不是救赎,不是谁披荆斩棘的去拯救谁,而是你努力的把自己救出来,然后遇见一个同样致力于拯救自己的人。
你们都不完整,都有各自要攻克的课题,在爱的路上,你们既不试图填补对方,又不要求对方迁就你,而是牵起彼此的手,在更艰难的时候彼此相携着不后退。
等事情结束,时鹤鸣还好,时怀瑾却狼狈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漉漉的头发底下是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时鹤鸣看。
他的头枕在时鹤鸣臂弯里,脸贴着爱人的胸口,像是在做梦。
“师兄…我这般对你,你不生气?”
时鹤鸣勾了勾他的鼻子,“才知道怕吗?”
“石寒子无毒,味苦,可致昏迷。你秦师姐酿的酒味淡,盖不住石寒子的苦味,记住了,下次换一个…。玉露砂吧…那个甜一点。”
“您。。您知道了还喝…”
“因为我爱你,比你爱我更早…。。”
完结章
二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时怀瑾突然从时鹤鸣怀里支起身子,手拄着红彤彤的脸,黑色长发湿得发亮,顺着他立起的胳膊流下去。
“师兄,你喜欢我什么呢?”
还没等时鹤鸣开口,系统的声音先响了起来:“谨言慎行!时鹤鸣!想好了再答!这可是道送命题!”
送命题?时鹤鸣挑了挑眉。
一道题而已,有什么难的…。。
“喜欢小怀…。”他卡壳了,喜欢小怀什么呢?一时半会的他也说不清。
想到眼前这个人,心中最先浮现的是他的痛苦、他的脆弱、他的纠缠和他滴落的眼泪。随后便是他的笑容、他可可爱爱又毛茸茸的小脾气。
看不到他会提心吊胆,会想他是不是受了伤,见了他哪怕一眼心里头都会妥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