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被怼了一句,老老实实地缩回心底不吱声了。
祁时安刚结束早朝,不出所料,时鹤鸣连斩两名官员,其中一名官员甚至与他同级这事被朝臣们拿出来吵了又吵,他坐在龙椅上低头向下看,黑压压的帽沿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派。
手捧奏折声嘶力竭吵着时鹤鸣此举实为僭越,藐视皇威,应凌迟处死的人是沈樑一派,他对面同样脸红脖子粗嚷着时鹤鸣攘除奸凶,为皇室正名,还江南百姓清净是大功一件,要求放时鹤鸣出狱的是霍光一派。
说起霍光,祁时安就一阵烦躁。他想到昨日从老师身上摸到的那块玉佩,上面雕着怒目圆睁呈捕猎之态的猛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挖墙脚小人,这个受人唾弃的贱胚子!
你扮作吴明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老师接触不就是为了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吗?
你做梦!祁时安冷笑一声,对霍光的嫉恨使他对下面为时鹤鸣据理力争的朝臣的眼光都带了些反感。
“你既然这么想朕的老师出来,要不这样。。。。”祁时安手拄着头,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替他进去承担罪责,朕就放老师出来,如何?”
原谅他吧,他就是恨乌及屋。
眼瞅着那朝臣面露难色悻悻然退去,祁时安发出一声冷哼。
您该来看看这一幕,没有人真正关心您的安危,您只是他们彼此攻讦的棋子。
祁时安一刻也不想看这些人假惺惺的做派,不耐烦地喊郑保退了朝。
下朝后他步履未停,连朝服都没换就匆匆赶去见时鹤鸣。
可谁知他刚进去屋子迎头就被一根蜡烛打了个正着,蜡烛虽已熄灭,但残留的蜡油依旧带着灼热的温度,将他眉尾烫出个水泡。
“老师。。。。。。”祁时安站在门口有些委屈,“您打我做什么?”
“我打你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呢,祁时安。”时鹤鸣心中火气未散,破天荒地说了重话,“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你的老师,你的臣子,还是你后宫的妃嫔!”
他实在是太生气了。边关战乱不断,军中兵马粮草尚且不足,内部百姓缺衣少食,主要的粮食产地江南又遭逢天灾人祸年年欠收,稻农们种出来的粮食要被贪官污吏强制收走八成,剩下的两成都不够养活自己一家老小。
江南是这样,其余十一省更是如此。江南被收走的八成粮食去哪了,其二归于达官显贵,剩下的都被尹昌拉去龙溪换给沈樑换兵马了。
他此去江南遇见的官员就没一个干净的,都被一个贪字迷了眼。宋承阳贪林双江送来的那点银钱强征民田,又贪朝廷的劳工费,让这些无田可种的稻农做苦力。林双江更是心比天高,妄图趁荒年低价买地,等到丰年高价出售。
朝中上下蝇营狗苟一团乱麻,你祁时安在做什么?沈樑霍光固然势大,可你手里头还有名为司礼监实为督查署的暗卫!你叫暗卫埋伏在京城大大小小每一位官员身边,将他们的动向,大到官员走动小到日常饮食,今天谁多吃了几口菜明天谁家中新添了个物件。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既有费尽心思造这金屋的钱,为何不拿去赈灾?我就不信满朝文武找不出一个两袖清风的廉臣!如此数量庞大的金子,你不拿去赈灾,至少要拿去给霍光,让他将其充作军饷,一部分分给战士,一部分拿去给战死沙场之人的遗孀,如此一来军心民心尽在你手,你何愁日后这群人跟着霍光一路杀进皇宫?
可惜他这一番苦心全然没传达到小皇帝心里,祁时安听了那句是老师是妃嫔的问话,捂着眉毛思索了半晌,最后可怜兮兮地抬眼看着时鹤鸣,嘴里喃喃道:“不能都作吗?老师和恋人之间又不冲突。。。。。”
此话一出,不止时鹤鸣,连系统都沉默了,它本以为自己趋近于无的底线已属世间罕有,谁知祁时安在这方面更是凤毛麟角。
祁时安在门口疼了一会儿,心思慢慢又飘到别处。
他的老师穿着他挑选的纱衣被囚在他精心打造的纯金鸟笼里,这种想法令他着迷。
他再无法忍耐逐渐攀升的欲望,快跑几步飞身扑进时鹤鸣怀里,双手抱上那人劲瘦的腰。
“老师~朕这里都被烫破了,老师您帮朕吹吹~吹吹就不疼了~”祁时安一边抱着时鹤鸣,一边用脸在那人身上蹭来蹭去。他以为时鹤鸣至多会像往常那样,皱着眉头对自己说上一句注意举止,然后再捧起自己脸看伤得重不重,谁知这次时鹤鸣竟直接伸手将自己推开。
老师把我推开了。。。。?
他竟真的狠心将我推开?!
祁时安眼睛里面一瞬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情绪,这些负面情绪极快地占领了他的大脑,让他做出一个十分不理智的动作。
老师用手将他推开,那就绑住老师的手,老师嘴里若吐不出对他的怜惜,那就堵住老师的嘴。
祁时安趁着时鹤鸣不注意,一把将其抵在墙上,伸头过去寻他的唇。时鹤鸣没想到祁时安居然敢硬来,一时不察被他亲了个正着。();